工作室的牆連着整個天花板被滾滾濃煙熏得不成樣子, 整個辦公區亦是被燒得面目全非。
幸虧發現及時,火勢才沒有肆意蔓延,此刻的消防隊員已經整理好裝備陸陸續續撤離現場。
淩希連推帶擠地沖破湊熱鬧的人牆, 她瘋跑進工作室,腳下旋起的風引來防火塵末飄零。
來不及等肖摩說明情況, 她毫不顧忌衆人阻攔一頭紮進了專門存放客戶藏品的房間。
好在防盜門用的是加重加固的材質,所幸裏面沒有受到火災的影響。
淩希踮着腳尖扒拉在櫃子邊,緊張焦慮的神色在反複清點藏品确保無一受損後,情緒方才得以緩解。
保住這些價值連城的寶貝如同保命, 緊繃神經的弦斷裂,所有慢了半拍的疲憊在這一刻炸湧而上,淩希乏力地倚靠在牆邊抹去額上的冷汗。
喬波爾雙手環胸靜靜地看着一片狼藉的辦公區,在雜亂之中她嗅到一股蹊跷的味道, 接而回身朝着曲烨使了眼色,示意盡快查出原因。
曲烨了然點頭委身而退。
走到門口,看着淩希過度焦慮之後松懈的表情, 喬波爾便也跟着松了口氣。
"好端端的怎麽會發生火災?"淩希拔高了音量, 質問的語氣有着明顯的憤怒。
肖摩叉着腰, 委屈巴巴地解釋道:"暫時不知道火源是從哪兒來的,還在等消防人員排查, 可我要走的時候特意關了電閘, 還檢查了一遍辦公區才離開的, 怎麽會這樣......"
這一屋子的收藏品估值起碼好幾個小目标,蘇雲錦走到二人跟前當起和事佬:"淩希你先冷靜點,問題不在肖摩身上, 客戶的收藏品沒受到影響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那你們打算怎麽開展接下來的工作呢?"開口冷靜接茬的人是喬波爾, 她一針見血的提問使得考古三怪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在了她身上。
這個問題着實把三人給難住了。
腦力核心的蘇雲錦冷靜地做出判斷, 回應:"明天先召集工作室的人清點資料評估損失,我們得趕快找到臨時辦公的地方,眼看秋季拍賣會要到了,來這麽一出确實棘手。"
喬波爾的笑容狡黠,挑起眉梢朝着淩希勾勾手:"希希,你過來。"
這還是喬波爾頭一次疊着名字稱呼淩希,可眼下她沒有心情鬧騰拌嘴,便忍着情緒走近,脾氣惡劣的反問着:"你又在想什麽騷主意?"
喬波爾的嘴角褪去笑意,仿似站在救世主的高度憐惜地抛出橄榄枝,嚴肅告誡着:"勸你對我态度好一點,接下來我說的話,對你們肖雲希工作室非常重要。"
肖摩和蘇雲錦都不可否認,當嚴峻問題擺在面前時,确實只有這個實力背景雄厚的女人能最直觀的給予實質上的幫助,所以他們保持了緘默。
"先前你們有位老客戶把準備投送給工作室的藏品,最終給了別家公司,這事肖總應該不陌生吧?我也不做隐瞞,向老板投選的對家正是嘉泰集團旗下的融致公司。"
喬波爾雲淡風輕的道出事實,惹得三人一時不知她的身份是敵是友,氣氛霎時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喬波爾不緊不慢地找了椅子坐下,笑意傲然地攤開手追問:"你們就不好奇為什麽會這樣嗎?"
在淩希眼裏,喬波爾雖是傲慢得不可理喻,情緒又是陰晴不定。但總歸是心底善良的,起碼對她溫柔體貼。
無聲側頭看向二人初見時的會客室,想起自己圍着喬波爾坐過的位置走來走去,嘴裏無意的一句評判卻在此時此刻成真。
這個瘋女人的好與壞帶着沖擊性的落差感,再次擾亂了淩希的心。
她的眼裏映出少見的寒光,頃刻間像是變了個人,那是前所未有的穩重神色:"為什麽這麽做?"
面對淩希充滿敵意的質問,那瑰麗的寶石瞳微縮,喬波爾認真盯着她的臉,接而嗤笑一聲說起原委:"你扇我耳光的那天下午,我特意去了融致公司開會,對你們考古三怪做了詳細的背調。當時火氣上頭,便向融致高層提出了兼并或者拆散肖雲希工作室的想法。
于是融致公司很快就攔下了向老板的那單業務,以示對你的警告,其實光這一件小事就能看出,你們是專業上的翹楚,但經營管理是你們的死穴。
所以你們有沒有想過,也許今天這場事故是有人故意為之?算了,還是說題外話吧。
肖總和蘇總是聰明人,應該看得出我很鐘意淩希,這段時間我想盡辦法與她接觸,也對現在的她有了深刻的了解,她遇到麻煩我自是會傾囊相助。
嘉泰大廈可以為工作室提供全新的辦公場所。如果需要,還可以調動融致公司的人協助你們盡快解決資料上的問題。
請放心,這些都是無償的,我只有一個小小的要求,請二位不要阻攔我追求淩希,淩希也要聽我的話,不可以惹我生氣。"
聽完喬波爾的話,第一個爆發脾氣的人是肖摩,他一拳頭狠狠的砸在門上,接而憤怒的咆哮着:"你有資本你了不起,把惡意搶走客戶這種事說的理所當然,現在又擺着高姿态充當救世主。
喬波爾,你是不是覺得在我們遇到困難的時候施以援助,我們就會痛哭流涕的感激你?
你越是這樣,我們越不會同意你和淩希在一起,感情是她的事,她想怎樣就怎樣,而不是拿到臺面上當做談判的籌碼!
更何況,你在這個節骨眼擺談從中作梗的事,我很難不懷疑你跟這場大火沒關系。"
喬波爾抿直了唇,直勾勾的盯着肖摩,原來這個男人不似想象中的那般老實怯懦。可從無端懷疑這件事來看,他還是蠢的。
蘇雲錦雙手環胸沉默片刻,相對肖摩,她的表态很冷靜:"喬總,我想現在你不适合再待在這裏。就算我們需要外界的幫助,也不是這樣的談判,不如你先離開?"
被下了逐客令,喬波爾站起身,離開前她再次抽出了自己的名片靜靜地放在了椅子上,篤定的說着:"你們一定會需要我幫助的。"
肖摩是一刻鐘都不想見到這個心思詭谲的女人,他怒斥一聲:"滾!"
聽完喬波爾的話,又看着肖摩鮮少的爆發脾氣,淩希遲遲沒有表态,只是攥緊了拳頭不知道怎麽去處理眼下劍拔弩張的場面。
心底有一股難以言說的感覺,只是一頭困頓的野獸想要沖出胸膛,将眼前的一切湮滅。
這樣的感覺不似憤怒也不似悲哀,在陡然之間席卷了淩希的每一根神經,又像是被套上了緊箍咒一般,爆發的沖擊是越收越緊的疼。
砰的一下,那是肉身與地板撞擊時才會發出的悶響。
"淩希......"
"淩希!"
肖摩和蘇雲錦同時看向了地面,不約而同的發出驚恐的呼喊。
喬波爾循聲回頭看去,淩希整個人匍匐在地上沒了動靜。
那一瞬間她的瞳孔劇烈震顫,擔憂的心緒快要破嗓而出。
不顧一切的沖到淩希面前,喬波爾失狂的推開了肖摩,她扶着淩希的腦袋抱在懷裏,小心翼翼的檢查着她的臉有沒有摔傷。
那顫抖的指尖和莫大的心疼神色落在了蘇雲錦的眼裏,這小小的細節動搖了她對喬波爾的看法。
"120......愣着幹什麽,打120 啊!"喬波爾擡起頭呵斥着二人。
肖摩和蘇雲錦這才從惶恐中抽出一絲冷靜,紛紛拿出手機求救。
淩希的臉埋在喬波爾的懷裏,蒼白的面色很難叫人不擔心。
喬波爾抑制着自己的情緒産生過大的波動,只是不停的搖着頭,不能......不能在這個時候讓自己瀕臨失狂的狀态。
"你們不懂......你們根本不懂她對我有多重要......"喬波爾歇斯底裏滿是無助,那是無法拯救愛人的無助。
無端的斥責讓肖摩和蘇雲錦怔愣在原地,她們無法理解,淩希為什麽會讓這個女人如此情有獨鐘。
......
曲烨一路驅車遠離市中心,直到駛入近郊開發區的某處大型廠房前,才将車停穩。
雜草叢生的露天停車場裏,停着各式各樣的硬派越野車和機車。
廠房唯一的進出口被安置了厚重的防彈雙門,此時裏面不停的傳出拳打沙包還有對戰搏擊的嘶吼聲。
曲烨走到緊閉的門前,從西裝內襯裏取出門禁卡,輕車熟路的刷卡後,雙門的機制啓動緩緩展開。
廠房內的健身設施一應俱全,放眼望去烏泱泱一片高壯的肌肉猛男正各自做着健身運動,整個空氣裏充斥着男性荷爾蒙特有的味道。
站在二樓回廊的女人此刻雙手悠哉的交搭在鐵欄杆上,手裏拎着一罐啤酒,和樓下的世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女人飽滿的額線順出高挺的山根鼻梁,劍氣直眉下是一雙難藏銳利鋒芒的丹鳳眼,深邃裏難窺莫測的心思。
齊肩的短發松松散散束成半紮馬尾,自然的露出線條修長的脖頸,額前的劉海亦是淩亂出閑适的美感。
白色襯衣收在熨燙無褶的西裝褲裏,将一槍能遮半腰的身段凸顯得淋漓盡致,肩頭套着一件皮革質地的腋下槍套背帶。
背帶緊致的繃出挺拔的身姿,近乎180的身高搭了肩寬腰窄的倒三角身材,煞氣與殺氣疊出的氣場有着讓人近而生畏的壓迫感。
"南岑,臨時需要你幫忙查件事,很緊急。"
喝上一口酒,紀南岑慵懶的靠在欄杆邊,聽到曲烨道明來意,她半眯着眼睛調侃:"這麽晚還跑過來,你那難伺候的主子又發神經了?"
"沒辦法,老板的命令我不敢怠慢。"聽到曲烨的回答,紀南岑的眼裏露出貪婪的光芒,立馬擺手拒絕:"我從來不加班的,除非......"
話音拖長,曲烨自是明白其意,立馬從內襯裏抽去厚厚一疊紙幣:"無非是要加錢嘛,好說......我早有準備。"
紀南岑接過錢,拿在手上扇了幾下,臉上露出愉悅的神色,表示紙幣的厚度她非常滿意。
甚至不用數,這天生財迷的女人只需要掂量掂量就能辨出曲烨給出的價碼。
她輕佻眉梢欣然接受臨時出現的任務,笑着寒暄:"只要錢到位萬事好商量,不過......我可不做殺人放火違法亂紀的事。"
"需要殺人放火,老板派贊達出動就行。只不過事關重要也不想波及熟人,所以才想請你出山。"
把着紙幣在掌心拍打了幾下,紀南岑了然的點點頭:"老實說,雖然你那老板發起病來招人厭,不過出錢這件事上她重來不含糊,只要她大方,你可随時找我,進來詳聊吧。"
說着,紀南岑又續上一口酒,領着曲烨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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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直達底部雖然是精神病但超好哄 - 同心難改的胡耀耀(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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