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00
"男性内科"
房间的一个巨大标志被月光照亮。它被放在了这间医院四楼的一个房间上,伴随着吹过皮肤的刺骨晚风,让我变得一惊一乍的。虽然我的身体状态因为周围的氛围而处于震惊之中,但我的眼睛却紧盯着走廊的最后一间房,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催眠着让我进去。
我从一楼半走半跑地在很陡的台阶上行进,直到脚步停在了四楼。爬楼的时候我周围充斥着不适之感,最大限度地折磨着我的心。我害怕一切,无论是嚎叫、对我名字的呼唤、在台阶上遇到的许多黑影还是我知道的任何不是人的东西。所有这些都冲我而来,就好像他们知道谁是最能恐吓的对象。
当看见自己要玩游戏的房间,我的脚步慢了下来。因此,现下能够减轻我无法摆脱掉的紧张的方法就是无意识地边走边想我用生命打的那个赌,以及在这之后工作人员会在游戏里面临的挑战。
我所计划的一切都完全按照需要的进行着。尽管那很折磨我的心,不过知道那个工作人员走入了我设下的陷阱,这让我的心轻松了不少。然而这些全是用我的性命来换的。我堵上它,甚至都不知道是否值得,不知道最后是否会带领我走向我所期望的成功。一切都必须进行下去,因为我的直觉告诉自己去做,并且相信它。
我的腿带着我停在了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房门口,我面对着一扇老旧的挡住去路的门。恐惧和不安全感向我发出警告,直到我的血液开始极速涌动起来。其实这扇门不应该出现在这儿,毕竟我不是第一个过来挑战的人。(YY:一个过门人还想控制门的位置,串戏了【doge】)就算我们猜测是前人把它留在这儿的,可那样的话门上也应该留下他的手印才对。而不是如此厚的灰尘,像现在这样稳稳地留在门上。
我推开挡住入口的门走了进去,感受了一下看起来像是普通病房的房间。病床的样式过时了,被统一堆砌在了房间角落。右边是一间小病房,和别的病人的床分隔开来。我猜这是用来保护人不受感染、不被从对方身上过渡过来的疾病伤害的。我走得远了些,发现了一个病人用的浴室,就建在那个"重症病房"旁边。它明显是和过道平行的,不过二者之间有一条长长的斜坡。
"在哪儿啊?"
当我不得不去找那些准备好折磨自己的东西时,我静静抱怨道。大大的房间里连张纸都没有,更别说任何游戏下令要找的东西了。身为挑战者的我只得打开手电挨个找,从房间里的通铺开始,然后就得去独立病房。
这房间的另一件怪事是自从走进来,我听到的无论是尖锐的呻吟还是对我名字的呼唤统统消失殆尽了。甚至都没有显示出有魂灵存在的黑影了。这个房间如果很表面地看,我可以说它是最容易的一间,因为我什么也没感觉到。一切安静又平稳地进行着,到了我都开始思考自己在下面付出的一切是不是全打了水漂的程度。
找游戏要的纸从过道旁的第一张床开始一直持续到了靠窗的最后一张床。那时厚重金属物掉落地面的动静让我停下了脚步,同时呼吸一滞。我的手迅速摁灭了手电,眼睛紧盯着被放在最后一张床附近的输液架。然后我满心害怕地转头面对那些声音。
我所处的位置对面的浴室是声音的来源。掉下的东西还在地上大声地滚动着,伴随着我找纸的动作。然后在我几乎要走回浴室门前时,那东西安静了。
"用这盆里的水搓脸,然后念出纸上提供的咒语。"
走进浴室后,镜子前出现了一小盆水,旁边还有一张白纸。那上面的指令告诉我,我需要立刻动手,并一条接一条地做完。
我没办法明确说自己现在有什么感受,因为当我盯着水中的自己,我脑中的恐怖之感就导致我浑身一顿。游戏命令我念的咒,看到第一个字我就立刻明白了它要干什么。因为昨晚在黑板上的魂灵们对我念过,还伴随着满屋的尖叫声。它就像一首摇篮曲似的哄我伴着那醒魂咒入眠。
既然醒魂咒又被拿来用了......那盆里的水应该也就是剩下的九座庙水了。
我伸出手按照纸上的命令揉了好多次脸,同时嘴里还念着咒语。略过脸颊的刺骨空气让我几乎睁不开眼。过去的经验教会了我无论什么时候做这种事,魂灵总是会冒出来欢迎我。因此,我花了很长时间让自己勇敢起来,然后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脸沉浸在周围恐怖的氛围中。
我将那些想法抛之脑后随即走出了浴室,同时努力观察这里发生的不寻常。我知道恐惧是何感觉,而地下室也毫无疑问地回答了有关那些恐怖的全部问题。但这里的男病房不是那样,因为我在这里感觉到的所有都很正常。压根儿连一只魂灵都没有现出真身。我看到的一切还是保持原样,和我进房间的时候看到的毫无变化。就好像那些魂灵在等待着自己的能力复苏一样。
"根据病人的生日敲床底几次,假装你是护士,叫病人起来看医生。"(YY:芜湖~护士play哎,Phop当真错过了好多hhh)
水滴砸到地板上的巨大声响伴随着我念纸上下一个任务的声音传来。纸上的内容制造出了一种令人彻底分神的氛围。这个游戏已经不只是一个挑战了,直觉告诉我每时每刻都要小心。从现在开始游戏将不再安全,因为这不仅仅是唤醒魂灵,还是一个给予希望的同时又将它毁掉的游戏。
我站在那儿紧握着纸条,环顾四周好确定视线范围内无甚异常。被迫做的事,我得承认自己并不敢笃定地去做,哪怕魂灵们是从死亡的气息中出现的,而现在没有那种气息。这些不合时宜的挑战在严重玩弄着我的呼吸,比下面的停尸间游戏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号床的病人......请醒一醒。医生很快就会过来给你检查了。"
站在这里后,房间里空气的霉味和粉尘就被吸入并填满了我的肺部。我被迫按照指令委身床下。纸上命令我敲床底,并不只是普通的敲一敲,而是得钻到床下然后抬手在下面敲响床板。
我的声音几乎在整个地板上回荡,我的腿和手臂都越来越不舒服。这间废弃医院的孤寂是唯一将我裹挟其中的东西。每次我移动身体都引起不适,我的手伸出去敲床的同时发出挑衅声音的我的嘴也同样颤抖着。
一号床任务的结尾,我需要立刻移动到第二张床。一开始我有些不愿意在床下移动,但因为距离并不远,所以我决定从地板上爬过去。手肘和脚支撑并推动着我的身体,直到我能够到达下一张床。
每次我继续在床下喊的时候,我周身的感觉也会随之发生改变。从闷热变成一股在床下吹来的凉风,从房间里闷久了的霉味现在变成了床下传来的令人作呕的臭味。我的一只手捂住鼻子,另一只手继续不停敲着床板。
第一排的床总共有24张。因为数量多,所以很费时。直到我感到筋疲力尽后背酸疼,我终于移动到了最后一张床。我的眼睛继续盯着手表,等待着这个仪式的结束。我的耐心已经耗光了,所以我决定只做第一行病床的挑战以减少自己要受的苦。
"二十四号床的病人,请醒醒。医生很快就会过来检查了!!"
做完最后一个挑战,我放下手的同时长舒一口气。我的脸上扬起一抹快乐的笑容,因为并没有魂灵从这个房间里跳出来打断我。唯一让我觉得不适且不停急喘的是一些诡异的状况,都不需要用我的眼睛去看。我意识到这里的某些东西已经变了。
我准备爬出床底,但视野里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出现了。原本能够自由移动的我的身体陷入了无助的僵硬状态。没有足够的力气能够让我起身,就好像我的身体被下了原地待命的咒语一般。而且我以为这个房间里不会改变的东西开始行动了,就好像他们一直等待的时刻......到来了。
"医生在哪儿?"
年轻男人和老男人的声音同时大响,几乎就在我的头刚过床沿的时候。隆隆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搞得我都不知道它来自哪里。当我观察声音的源头时,我能感觉到的只是声音所有者的情绪,他们因为我的行为而暴怒了。于是我的理智也开始警告自己要比原来更加小心,因为他们已经表达了情绪,而他们的身体也很快就会跟上来。
我迅速闭上双眼,放轻自己的呼吸,尽快跪下来以减少魂灵们用声音恐吓我的时间。每当我的身体从床边站起,那异口同声的声音就持续攻击着我的耳膜。然后我的眼睛开始无助地四下张望。那些声音太过吓人,以至于我的身体都剧烈颤抖起来,和即将被捏死的小鸟无甚差别。震颤的瞳孔惊疑不定地左看右看,我的腿也慢慢从床边移开,越来越远。
那些声音的音量并未降低。它们开始痛苦地撕裂着我的耳膜。我的双手不得不举起来捂住耳朵,任由眼泪倾泻而出,直到我的心脏都感到疼痛。所发生的情况提醒着我魂灵们的到来,他们每分每秒都在朝我袭来。面前的浴室也开始让我再次惊呆,因为老旧的痰盂从水槽上掉落下来,尽管早前我压根儿就没有捡起它并放在那上面。这让我的脸猛地抬起,紧紧盯着面前的东西。
感染病人的房间是被分开建的,那里出现了站着的一老一少,他们怒气冲冲地盯着我......
我的手一脱力,手上的手电就掉到了地上。光被打开来,就好像特意放在那儿清晰地照出站在对面的他们那充满怒意和被冒犯的脸。与此同时,光还照亮了这个房间,我的眼睛也能够看到一开始忽略掉的东西了。
排成很多排的病床上躺了很多魂灵,他们都盯着我,就好像我干了件自掘坟墓的错事。但比躺在床上的魂灵们更有趣的是不停吓我的那对医生的召唤。如果此刻我观察一下自己的身边,我就会发现周围并没有任何一只魂灵张嘴发出一点儿声音。而我不敢把光照过去,不敢去找那最后的区域——声音的源头。
"医生在哪儿?!!!"
我赶紧抬手捂住嘴巴,因为我被厉声问出的那个问题给震惊到了。许多我一开始没察觉到的魂灵吊在这栋废弃医院的天花板灯上。他们满脸邪恶地盯着我,毫不留情。一些魂灵用手指粗鲁地指着我的脸,但现在我却没有时间把太多注意力放在那上面,因为我周围的动态迫使我逃离这里。
我的手指不得不擦掉黑暗中阻挡住自己视线的眼泪,然后我跑过挡路的蜘蛛网直到它缠在了不远处的门缝间。当我的腿靠近第三排的第一张床时,我绊到了什么东西然后重重摔倒在地。我撞上了碎石和泥土,感觉火辣辣地疼,好像我的膝盖青了。然后我回头看那个挡路的东西。
一个男人的身体从床底下滚出来,那是一张脸鲜血淋漓的脸。他就躺在那儿,躺在我的脚尖旁边。
当手电筒并没有照出一副令人愉快的光景时,我震惊不已。我的一只手迅速伸过去摸了摸开始让我整条腿都痛起来的伤口。另一只手撑着让自己起来,逃离那个男人的身体。
我咬唇忍住那总是即将出口的呜咽,同时紧紧咬住后槽牙,因为我感受到的恐怖并不是以面前这个男人的魂灵为结尾的。现在留在第一排床边的输液架开始朝我的方向移动了,就好像是被什么人拽过来似的。金属在地板上剐蹭的声音伴随着痰盂滚动的声音,就好像有人在玩儿一样,这一切都让我抬腿迅速远离了面前的躯体。
"医生在哪儿?!!"
面前躺着的身体开始抽搐,就好像一个突然发病的人。那个男人的魂灵表现得像是在断气之前一样。那画面迫使我更用力地站起来,但我身上的伤还是很痛,所以我只能最大程度地强迫自己。我得在那魂灵动手之前尽一切所能,因为后者此刻已经扭过脖子和我四目相对了。接着他用两只手抓住我的腿,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容,同时开口说了句能够让我命都吓没、跟着他去死的话。
(抓)
"你去哪儿?!!!给我去找医生来!!!"
我迅速从那魂灵的手中拔出自己的脚踝,然后跑了出去,因为现在这个房间外面传来了一个巨大的求救声。那声音来自一个年轻人,他跑过了整栋废弃的医院。这是我从看见工作人员开始挑战之后一直在等的东西。我的理智回归,于是我用自己的害怕推动那最后的一点勇气,好让我的身体离开这个房间。
伴随着求救声和仍然在那房间里响着的折磨人的喊声,我腿软地跑了出来,一切声音都结束在了门口。没有魂灵从那个房间跟着我出来。这倒是让我脑内惊讶了一下,随即想到了我从地下室的魂灵身边逃跑的时候。那时的魂灵也没有跟着我,就好像他没办法去任何地方,只能待在他自己的那块地盘一样。跟我过去遭遇的经历相比,这可以说是很奇怪的。
身上的伤让我几近疯狂。这时医院的氛围混乱不堪。那哭嚎我并不熟悉,所以脚步声我觉得可能是工作人员的。他的嚎叫变得越来越大声。那个工作人员正在逃离什么东西,他现在和我之前感觉到了一样的折磨和恐惧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不适,我都忍不住为他感到遗憾了。
我决定跑到顶层去,因为我觉得Phop会在那里。我看起来勇敢了的行为其实只是用来掩盖某些东西的外壳罢了。我感觉太害怕了,以至于都没办法言明。我的生理状况像是唯一的保证,它不断提醒我绝对不能失了心智。我还很怕,心脏狂跳。我的脸上还有泪痕和压力的痕迹。我的一只手不得不抓住自己的衬衫,因为它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不仅如此,现在我身上还有外伤,我的身体没办法再自由活动了。
工作人员的哭嚎还很大声,都盖过了Phop可能在的那个地方的声音。所以我开始随机选择各个楼层去找他。这回我到了六楼,然后立刻感觉到这层楼里有动静,但我猜不出它将会以什么样的形态出现。
地板上的脚步声很大,我缓缓追了过去,直到它消失在了走廊的交叉点。这里有一点从外面照进来的光,减轻了我现在面临的恐惧。与此同时,我的眼睛能够感觉到那直接冲我而来的移动。这让我面带微笑地抬起了头,同时发出了不算太大却能清晰被我的耳朵捕捉到的声音。
"Phop,是你吗?我们快点跑出去吧。工作人员已经破坏规则了。"
那脚步声却还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径直朝我而来,却丝毫没有回应我。见状我没有放弃,而是再次试图唤他。我觉得自己早前的声音Phop可能没听到。(YY:你咋没想过不是他......)
"Phop......是你吗?如果是就也给我发出点声音吧......别像这样沉默了。"
我喊出那个问题,因为那人影还没有离我非常近。现在,我开始看见更清晰的形状了。我觉得是Phop的人也还是没有给予回应。同时,那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跑向我,这还是让我感到很迷惑,因为那脚步对于跑来说太慢了。而且那身体晃来晃去的,让我眉头紧皱。于是我不得不紧盯着那里,让自己的视线更加清晰,而同时汗从我的太阳穴流了下来。
"Mew!!快跑!!"
Phop从某个我不知道的地方跑了出来,他对着还在专注于某个东西的我大喊道。他吓到我了,以至于我的身体扭曲了一下然后才转头盯着他。眨眼之间,Phop就过来抓住我的手,迅速带着我跑走了。而他拽着我的时候,他的脸上满是无法言明的情绪,像是同时混合了焦虑、压力和害怕。于是我不禁回头,看向Phop带我远离的东西。
走廊上闪烁的灯光撒在了闪闪发光的传统头饰上,伴随着舞蹈动作和那让我的眼睛固定在美丽之上的催眠咒......那是来自舞女的美。(这里的头饰指的是一般戴在传统泰国舞者头上的那种,尤其是女子会佩戴。如图。)
当我的视线落在那里,那个舞者的脸就转过来用一双灼热的眼睛盯着我了。她随即伸出食指,愤恨地指着我。因此我成了那个拖着自己的脚伴随Phop的拉拽跑起来的人。然后我们双双跑到了下一层,并躲在了我们认为最安全的房间里。
"Mew!!你为什么跑到顶楼去?"我粗气都还没喘匀,Phop就转头用某种吓到了的语气问我。
"我上去找你啊......这种地方,我只能看见鬼。工作人员的声音很大,所以我也开始无视那些规则了,转而选择去找你。"
"呵呵,都是些什么蠢规则?像这种疯了的医院,你觉得还有谁会来把摄像头放在这儿?"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今天节目组压根儿就没录我们。"
"你怎么知道的......还有更重要的是,你身上发生什么了Phop?为什么你一脸紧张?那工作人员是因为作弊,所以我能理解,但你为什么看起来也像是在逃避什么?在你遇见我之前,你看见什么了吗,Phop?"
我转身直勾勾地盯着他,所以我清楚地看见了那双眼睛里的疲惫。Phop大概不单单是因为带我跑了一段而累了,一定还有别的。他的姿势像是已经被迫跑了好一会儿。而我越是拉过他抱住安慰,我们的心脏似乎就越是同频跳动着。所以我意识到他的心跳得很快,和我一样快,和我在......看到那些魂灵时一样快。
"我......"
Phop视角:
嗪呛
某种泰国乐器的声音让抱着安慰我的Mew浑身一震。他的手臂紧紧抱住我,就好像在害怕着什么。直到我推开他僵硬的身体,我才意识到他正盯着走廊那里的大窗,而他的眼泪从那张已经满是泪痕的脸上流了下来,看上去无法停止。
我是最后一个被选中参加这次游戏的人,所以我有机会观察外面工作人员的行为,尤其是他们不安地交谈的时候。他们在互相打赌Mew能忍多久之类的。因为忘记了我还在这儿,所以他们并不注意自己的用词,而那些话让我听得浑身麻木。
"你们觉得咱们队长和Dang*能忍受吗?毕竟这地方这么吓人。"(*Dang是另一个工作人员的名字,翻译过来是红色的意思)
"你们啥也不懂。你都说了这里很吓人,哪个正常人有勇气过去安摄像头啊?队长和Dang只是进去盯着那俩的。他们自己会没事的。"
"哇哦。那为什么我们拖着他们在这里浪费时间啊?"
"我也不知道。是一道命令,就当是咱们老大想让某个人从游戏里出局吧。"
"嘿,你们几个,小点声。那混蛋还没进去呢,我们会陷入大麻烦的。"
我双拳握紧地坐在那儿,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直到轮到我进去。因此我也有机会去找先进来的两个工作人员,而我看见他们俩什么任务或者游戏都没做,跟说好的不一样。他们都盘腿坐着,聊天打发时间。他们准备让那个叫Dang的过来监视我,而队长去看着Mew。我一听到这些,就赶紧走到自己的楼层,假假地弄了下仪式,任由时间流逝。
那时我被命令去五楼做仪式。我进的房间是个手术室。当然了,我没有像Mew一样看见任何东西,所以我没感觉多害怕。但变化的氛围随即让我的自信下降了几个度。我不知道Mew进来前的道歉是什么意思,所以我一直想,直到自己并没有察觉到周身气氛的变化。
午夜时分,我得去六楼几乎位于尽头的产房。为了找到那个房间我已经四下寻觅了很多次,但在我触碰到任何东西之前,我的膝盖却因为耳朵能听见的泰式音乐而抖了一下。那声音连同凉风一起让我的身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在这种医院里,我们是不可能听得到传统泰式音乐的。或许是我并没有太害怕,所以我用手电照了一下声音的源头,直到我发现Mew早前停着的那个走廊。我没有犹豫,立刻就把光照到了发现的黑影上,而在那里我全面意识到了Mew的感觉。
手电筒照出了一个处于上升状态的金色脚镯,它被戴在一条正在跳舞的腿上,美轮美奂。那姑娘的手部动作让我几乎满眼震惊地盯着看,倒不是出于欣赏。我手里紧紧抓着手电,试图压下每个人类都会有的情绪,然后转身离去,只留下那个舞者伸出手愤恨地指着我。
神奇的是无论我脚下加速到多快,那个女舞者似乎都能跟上我的每一步。于是我决定再次回头看去,然后我就看见了让自己的腿走出这辈子都没走出过的速度的画面,而且是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的那种。那个舞女原本美丽纤瘦的脸蛋现在满是血污和灰尘。明明刚刚还在跳舞,现在却变成了扭曲爬行。最后,当我跑了起来,她也站起来在我身后指着我。
记得我跑过她好一会儿之后,我遇见了那个叫做Dang的工作人员,后者大概是跟在我后面上的楼。于是我赶紧先跑进了一个房间,然后任由那舞蹈的声音略过我到达那个工作人员身边。(YY:你们夫夫整人倒是默契十足hhh)
我计算着那个几乎略过我的舞女衣摆的动态。我遇到的她的魂灵本来是只有一只的,但是当我躲起来后,我发现三只经过了这个房间。最终,当那个工作人员的尖叫和狂奔声越来越大,我于是抛下一切顾虑,转而开始寻找Mew。
我看见的第一个舞者的魂灵,我相信错在我这儿。因为傍晚Mew消失了很长时间后,我走出去找了他一会儿,然后我就看见队长走回来了。那时候我得赶紧回到原位,但我并没有发现我的脚踢到了地上跳着舞的娃娃。我把它弄坏了,所以我忍不住想到那些魂灵。(YY:你们夫夫俩在奇怪的地方还是真有默契啊,一个弄断绳子,一个踢坏娃娃,你们不撞鬼谁撞鬼【doge】)但是因为出现了很多舞女,所以我的内心开始动摇,并且记起了Mew的道歉。他的道歉是这里有更多舞女追着我跑的原因吗?(YY:怎么不算呢?毕竟他念的那个咒属于无差别攻击了hhh)
"Ph......Phop,那舞女怎么来的?这里可是间医院啊。"Mew的腿颤颤巍巍地落地,然后颤抖着声音问了我一个问题。
"是啊,她们怎么出现在这儿的?......你有去做什么吗?"
Mew吓呆了,就好像他瞬间想到了什么,然后他慢慢点头向我坦白。但在我能够从他嘴里得到任何真相之前,其中一个舞女在房间门口停了好一会儿。她开始伴着传统泰式音乐跳舞,我都不知道那音乐是哪儿来的。我俩于是不得不靠墙站得更近,以免被发现。
经过的黑影显现出三个身着舞蹈服饰的女人。她们在房间外面灵巧地跳着舞,面容俏丽,然而这一切也就保持了一瞬。在我们能够自我冷静下来之前那身影就开始变化,直挺美丽的脖子开始垂下来,直到头饰从脑袋上掉下。她们的手臂姿势也从美丽的舞蹈变成了扭曲的动作。Mew不得不抬手捂住自己的尖叫,然而这一切都压根儿没有那头饰滚到我们藏身的房间里来的吓人。
我们俩都被看见的东西惊呆了。高高的金色头饰滚过我们,然后停在了房间中央。与此同时,熟悉的泰式音乐开始伴随着舞女的舞步清晰地响起。她们三人纷纷抬起手臂和腿,然后缓缓跳进了这个房间。
Mew颤抖着,就好像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眼前的恐惧一样。我也害怕,但我的行为并没有像Mew那样明显。我们俩都坐在原地,就好像哪儿也去不了一样。我们的眼睛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只能盯着她们的舞姿。然后她们的外表就变了,我心底里的所有情绪也彻底改变了。
那些脸上的美貌被她们身上出现的诡异遮盖。她们三人不知冷暖不觉苦痛地跳着舞。现在其中两人身上的衣服从头到脚湿了个遍,而另一具身体即将破碎成块,就好像我之前踢到的那个跳舞娃娃的脖子一样。手臂断了,身体碎了,一切都残破不堪,但在这糟糕的变化中有些东西是不变的。当我们越发盯着她们的眼睛看时,有些东西也就变得更快。
她们眼中的仇恨变得愈发强烈,甚至连甜美的泰式曲调都丝毫无法影响。
"你们两个想挑战我是吗?"(YY:怎么挑战?斗舞嘛hhh)
面前的三个女人道,声音虽小却很强烈,同时伴随着指向我们的手势。
似乎回过神来的Mew迅速转头看着我的脸询问我的建议,因为她们踩在地上的脚开始转变方向朝我们而来了。
"你们想挑战我?!!"
Mew和我不再犹豫,我们无视掉那怒意满满的声音然后朝着医院的入口冲了下去。经过不同楼层的时候,同样的那个工作人员的声音还在回荡,他的所到之处那咆哮声都会响彻整层。直到快要通过二层跑到一层,那个工作人员从另一边跑过来揪住了Mew的衣领,并把他推到了墙上。而我都来不及反应。
"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哈?"
"放开我!!我什么都没做。"
"骗人!如果你什么都没做,那为什么我能看见?我已经在这里坐了好几个小时了都没看到任何东西。"
"你个混蛋,你难道没作弊?你个蠢货、白痴!既然你都作弊了,凭什么这么对我?放开我!!!"
"嘿,你没听见他让你松手吗?!!!"我上前一把抓住那个工作人员的胳膊,因为我们听到的泰式音乐开始追过来了。而那个工作人员貌似也能听到。他的态度开始表明他也没了耐心,并且控制不住自己了。
"别过来妨碍我们!!我是要解决你,但我想先解决掉这个混蛋。告诉我,傍晚的时候你都做了什么?"
"我说了放开Mew!!你是想死在这儿吗!!"
我用威胁的声音强迫那个工作人员清醒,因为我们面前的他似乎已经丧失理智了。他从未感受过的恐惧导致他出现了幻觉,让他对周围的东西都疑神疑鬼的。当然了,他怀疑的倒不假,因为我也听到了。但那左闪右躲的行为还是让我没办法放任不管,这个工作人员似乎在躲避某样东西,并非追着我跑的舞者。
请让一让。给病人让出一条路。
我身后的拐角传来一个男人的喊声,那声音大到足以让工作人员的手不再推Mew,而是变成了紧紧抓住他的领口。Dang的手抖个不停,看上去都怪可怜的。他满脸害怕,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他嘴里不停说着"那东西来了",直到Mew不得不转过头看向那声音的源头。然后他的眼睛就和那个工作人员一样瞪大了。
"Ph......Phop,别回头。"Mew慢慢命令我,声音颤抖地让我待在原地,而他的眼睛则盯着同一个地方。
给病人让让路。病人快要临盆了。
靠边!!!我告诉过他了靠边!!!哈哈哈哈
快速移动的轮椅声传来,伴随着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然后那魂灵的语调就变了。Mew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而那个工作人员揪着他的领子也更紧了,我也感觉到了。之前发生的事是一个预兆,它清晰地告诉我同一种魂灵正在不知疲倦地接近我们。而现在我那逃跑的想法似乎已经晚了,因为轮椅移动的声音正好停在了我和那个工作人员身后。只有Mew是将一切尽收眼底的人,那魂灵来了。
"Ph......Phop,别回头。"Mew伸出手紧紧抓着我的手。他脸上泪如泉涌,我都替他感到可怜。站在我身边的工作人员也好不到哪儿去,害怕和恐惧似乎正在一点一点杀死他。
"Mew,如果我不回头,我们就没办法跑下楼。"
"不......现在不行。"
"为什么?"
在Mew回答我之前......他的脸从自己不想看的画面中别过去,而我自愿回头去替他感知一切。我发现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男护士正推着一个即将分娩的女人。她的尖叫声显示出临盆的痛苦,而让Mew看不下去的估计是那女人的腿。从子宫里流出的血遍布她的双腿,而胎盘还在不停掉落。然后一个小婴儿在出生后立刻爬上了她母亲的身体。
"来了。来了。我得逃跑。我得逃跑。"
我身边的工作人员大叫着,把我从面前的劲爆画面中唤醒。他随即跑过那些魂灵去了楼下,貌似是冲着地下室里的他的队长那儿去了。Mew和我也没再犹豫,我们朝着相反方向跑去,那里我们能够回到一楼的入口。
"艹了!谁锁的门?"Mew拽了一下出口的门却发现被锁了,于是他痛骂出声。追着我们的魂灵的声音让我们焦虑不安,我们只得尽可能找回些理智。
"外面应该是那些工作人员。我们怎么办?还有别的路出去吗?"
"没了Phop,我觉得没有别的出口了。"
"那我们怎么叫那些工作人员?车停在离这里很远的地方。"
"没必要。我觉得他们俩中的一个人一定有钥匙。"
"那我跑下去自己拿上来。你可以在这里等我......行吗?"
"别!!Phop......下面,别去。信我,很快他们俩就都会上来了。"(YY:下面要前排观影的票hhh)
甚至在Mew松开我的手之前,那个工作人员的大喊就传来了。那声音完全淹没了从楼顶追着我们的魂灵们的动静。他一路狂奔,像是已经耗尽了耐心。我看见Mew盯着那人,嘴角扯出一点弧度。但那也只有一瞬,因为追着我们的声音从未打算赦免我们。
"你们在怕什么!!Mew先生、Phop先生?你们在这里也待不下去了?还是说光是看着我的组员疯了,你们也会疯?"
Mew疑惑皱眉,而我只能惋惜地看着那个深受创伤的叫做Dang的工作人员,因为他们队长从未相信过他说的。这让整件事变得可笑至极,因为队长看不见我们仨能看见的。
"怎么会这样?"Mew看着队长的身体喃喃自语道,后者从黑暗中向我们走来。
"哦,Mew先生,到这个时候了你身上居然还没有发生什么事?真令人难以置信啊。"
"Phop先生看上去也挺强的,所以你不应该怕这种东西的,知道吗?哈哈哈哈哈。你是被Mew先生传染了胆小吗?"
"嘿!!!能别发疯了吗?这世上哪儿有鬼啊?"
在来到我们身边之前从队长嘴里问了超过十个讽刺的问题,导致我血管里的血都因为愤怒而沸腾了。但当那人的身体走过来站在我和Mew能看见的微弱的光线之下时,我们都震惊到只能握住对方的手来缓解。原因是那个男人的腰上被魂灵缠住,同时那魂灵的手还捂住了他的眼睛和耳朵,直到他无法听到我们周围的恐怖动静。而且他耳边的声音,他也听不到。
眼睛。我的眼睛哪儿去了??
那个名为Dang的队员看到自家队长的状况时扶着门痛苦地尖叫起来。于是Mew也不得不转头握住他的肩膀安慰他,Mew随即再次回头看着那个队长,眼里异常坚定。坚强又深邃,他的眼里闪烁着那种我从未见过的光。就好像他和那个队长有点过节,而他必须报复回来一样。
"请帮帮我。我站不住了,帮我开门出去吧。"Mew的语气变成了祈求,而这与他的面部表情背道而驰,他似乎挺满意自己看到的一切。
"哦,你这就放弃了?"
"不,但你的手下受不住了。他疯得太厉害了,我担心他会伤到我们。这样我就有理由在游戏中途开门了是吗?"
"嘿!!Dang。你这个胆小如鼠的。下次我不会带你一起了,你个操蛋的娘娘腔。"
队长大声谩骂着自己的手下,同时慢慢拿出口袋里的钥匙打开门。那时,无数魂灵的影子开始咆哮,在我们身边大笑。毫不知情的队长表现得像是无事发生一样。直到我再也无法忍受,于是打开了门。
嘎——吱——
几乎是那铁门一开,叫Dang的工作人员就快速跑了出去,而Mew跟我还有那个队长被留了下来。Mew先是给了我一个信号,然后他紧紧走在我后面,接着我们身后的门再次关紧。
"嘿!!你们俩既然都出去了,就给我开门。"
"你干嘛叫那么大声?不是你跟我们说这里面没鬼的吗?那你还怕什么?"我看了Mew 的脸一会儿,来确定他真的打算这么做。只要他点头,那我就会成为主导这个游戏的人。Mew想做的,我再清楚不过。
"给我开门。不然等我出去了,你们绝对会被拖回家的。"
"呵呵。你还是先自己逃出来吧。我听到你老板说让你愚弄我们了。告诉我,谁是这个游戏的管理者?!!!"
"谁他妈会嘴松到告诉你啊?我不知道,我只是按命令办事。"
"我才不信呢!!我再问一遍,谁是这个游戏的管理者?"
那个工作人员扬起一抹无所畏惧的笑容,然后摇了摇头,就好像这对他而言只是个玩笑。那一刻我转头给了Mew一个信号,然后让他开始做自己想做的。当然了,Mew原本并非一个会亲手伤害他人的阴邪狡诈之人,所以现在他的手是抖的,而我也不禁替他感到可怜。但Mew还是坚持伸手打开了遮住那个队长的"眼帘"。这让那人在拥有了新的感知体验后害怕不已,现在他和我们共处一个世界了。
"嘿!!!开门!!!开门。"
"告诉我!!谁在控制这个游戏?"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快给我开门!!!"
"谁掌控着这个游戏!!!"
"好。是Kham叔!!Kham叔是命令我们的人!!!"
Mew和我站在原地盯着对方,一动不动。惊讶的感觉从胸膛升起,甚至完全盖过了周围的害怕。再也没有了我之前感觉到的恐怖的氛围。最终,我们最信赖的人变成了这个游戏的幕后之人,那个操纵一切的人。这让Mew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符,然后把它放回了原位。他随即留下令人感到极端痛苦的一段话。
"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但不是你对我们说的那些鬼魂并不存在的嘛。所以,你看到的都不是真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