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葬礼上用来写字的黑板,流传着许多神圣的传说。这块板子的独特性造就了很多恐怖故事,从用这块板写下死人的名字同时辅以死亡日期和葬礼安排开始,普罗大众就非常明白这种东西的使用是和死人有关的。活人是无论如何也不想掺和进去的。
但是当然了......死人的世界,还是会有人想要挑战一下的。
这本书里记录的最主要内容表明,那些传说是真实发生过的。无论人们是故意的还是无意尝试各种各样的事情,但凡有人想要闯入那块领地,就没有任何一个挑战者得以善终的。当特地用来铭记和致敬死者的最后一块领地被活人以娱乐之名打搅,那名字被撰写在黑板上的灵魂自然不会乐意。
而今晚的游戏也必须......如此。
节目组可能看这个挑战方法已经被很多人用过了,所以我们俩就被命令去做一些和之前不同的事。这背后隐藏着的目的就是,他们希望通过古老仪式的运用再把更多的恐怖元素加到原有的神圣仪式中,以此来将我们埋葬。他们想将事情推向更高的高潮。
九座寺庙里得来的水......是我们一直在思考节目组送我们去那些神圣之地必要性的一道命令。但这个游戏的到来,各种各样的答案就倾泻而出。我们明白了节目组不是特意让我们出去如观众想的那样放松的。节目组已经将一枚棋子放在了游戏当中,今晚在某人将自己的名字写在放在这栋房子中间的死人黑板上时,他就会遭遇不幸并且结局凄惨。
魂灵唤醒仪式是为了辅助另一个仪式,让这栋房子里出现死人的仪式*。(*英译者这里也不是很明白,可能是说唤醒灵魂会让这栋房子里原有的活人死一个)
听到那个录音,Phop和我坐了下来。我们讨论了挺久那段录音,倒不是我们不敢再继续恐怖仪式,而是因为那仍然播放着并恐吓着听者的录音带在结尾处带给我们的结论。到了那种我忍不住替那个遭遇残酷命运的人感到遗憾和惋惜的地步。他的命运比任何普通人应该有的都要残酷。
咔哒 咔哒*(*磁带播放器的声音)
"你未免也太敬业了......Sattawat先生。"
"你想说什么?你没办法说出来是不是?哈哈哈哈哈"
"你活该。谁让你今年敢警告我那上当受骗的受害者们......你觉得我会听不到?!!!"
"好吧,我觉得是时候让你回归自由了,那个你早就向我索求的东西。"
"冷静,别怕。你在哭吗?为什么你要哭呢?这不是你想要的吗?自由。我现在就给你。"
"跟这个杂乱阴暗的世界说拜拜吧。你最好准备好去另一个世界生活。那里更美,而且更耀眼。"
"你还有什么遗言?"
"救......救命,求你不要(吸鼻子)。别这样。"
"嘘,不要呻吟。没有别的办法了。哈哈哈。"
"再见了......Sattawat先生。"
"不!!!"
砰!!
那样的一声枪响过后使得我们在这栋房子里特意保持的沉默暗了一瞬。那一枪不只是结束了几天前和我们扯上关系的前工作人员的生命,也彻底杀死了Phop和我的心。那含泪的求救声,哭求着延长自己生命的声音被杀手卑劣的笑声掩盖。最终,哪怕是逝者道别的哭声也无法改变那扭曲非人的事件,将所有变回他所祈求的奇迹。
一切只是如老话说的那样发展了,被害人的哭声是永远无法渗透进杀手的心的。
我因为感受到的压力而呆在原地。我的眼里满是泪水,自己都控制不住。压力、遗憾或者甚至是同情糅杂在一起,直到我都没办法控制自己了。这个凶手是什么时候寄来这盘录音的?我不知道。但此举的主要目的无非就是对我们俩的一个威胁,让我们接受自己的命运——一旦我们作为游戏的一部分进来了,无论用什么办法,我们最后迎来的结局都会是死亡。
"别让他枉死。"
Phop安慰的声音在我耳畔轻响。他的声音让我将破碎的自己重新拼好,我随即点点头并让他知道如果一切继续照这样发展下去,我们谁都不能再跟上游戏了。
"为什么......只留了这些?"
我们径直走回去坐在烛火的包围圈中,这是我们每晚进行仪式的时候都会做的。在那之后Phop抬头瞥了我一眼,他的眼里映射出什么东西让我理解。它提醒着我去理解,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我要问的问题何解。
"我......游戏迫使我将水分成两份,只留下其中一份。"
"那另一份......去哪儿了,Phop?"
"工作人员带走了。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带走,也不知道他们要拿它做什么。"
我点头接受了Phop的话,心中五味杂陈。我晕过去时工作人员的举动制造出了一种无人理解且不为人知的幕后景象。所有从九座寺庙里得来的水,我们都知道是会用来干什么的,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工作人员会想要,毕竟我们才是要进行仪式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仪式必须得在这栋房子里完成。
水在银碗里回荡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然后就那样过了,不像大家想的那样费时。说是一半的水,其实仔细看去,似乎也没那么多。碗里的水看起来和我们去不同的地方找它时冒的险相比太微不足道了。念及于此,我不禁皱眉。我面对过所有种类的魂灵,他们想要拿走我的性命,到了我都快要疯了的地步。那为什么我所有的举动换来的奖励却只是一小碗水呢?
最终,当碗里的水平静下来......仪式和吟诵不得不开始了,召唤着在死亡之中沉睡的尸体。
"这个蜡烛,你是想让我还是你自己来当那个开始仪式的人?"Phop把一根蜡烛拿到我面前,问我是否想先去。
"Phop,今晚的游戏......让我先开始仪式吧。"
Phop似乎对我态度的转变有点惊讶,但他同意了,并把自己拿着的蜡烛递给了我。蜡烛的温度温暖了一点我的心。我决定做这一切的原因并非是我更勇敢或者更自信了,而是因为我想看看对于亲自开始的事情能够忍受到什么程度。哪怕我得冒看见那些过去两周都在逃避的东西的险。
"Namotas Saphakawato,Arahato,Sammasamphuthasa"
Phop和我开始根据书里写的步骤念第一段咒文三次。与此同时我的手慢慢用蜡烛在九座庙水的碗上面画圈。我轻轻让蜡烛落到水面上,并用手部的力量晃动起来。伴随着我吟诵的咒语,水在杯中荡漾,引起了周遭气氛中的诸多躁动,这让我感到压力山大且极其不适。但那些变化都没有我念一种奇怪的似乎是古高棉语的语言时产生的变化明显。这种语言通常是用来召唤复活魂灵的。
之前还在晃动的树......现在定在原地,就好像有人将它握在手里停下一样。
一直在鸣叫、像朋友一般陪伴着我们的小虫子......消失了,就好像有人故意把他们藏起来了一样。
在安静之中愈发强烈的我们俩的呼吸声被某个故意试图和我们呼吸同样空气的人破坏了。
"我去去去!!!"
我惊叫出声,而Phop也吓了一大跳,因为当我们试图从召唤魂灵中冷静下来的时候,房子里一只老鼠的声音突然大响。那声音足以吸引我们的注意,让我们回头去看房子的后面,也就是那声音的源头。当看见那里空无一物时,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这口气可是因为恐慌憋了有一会儿了。
"我们现在念吧。我觉得不会再有什么了。"Phop突然道,试图控制整个局面,促使我面对仍未完成的诵读。
"不得好死的魂灵们啊,无论是谁听到我的声音,哪怕是死在这栋房子里的,我想让你们统统复活。包括名字被记录在这块黑板上的,我召唤你们所有人复活。哪怕你们都是这栋房子外呼啸而过的风,我也召唤你们全员复活。哪怕你是还没有断气的,你也会看见他们......将你的呼吸给予他们。"
在我慢慢逐字逐句地念完死亡之令后,Phop立刻沉默了。我对于这道命令的反应与他无异。我握着今晚的游戏之书的手因为压力而紧绷着,直到手中的书页都褶皱了。我也感觉到了周围的冷意,同时因为这蹩脚的咒语再度带回来的害怕而颤抖不已。之前这栋房子里的沉默缓缓被外面呼啸而过的风打破,直到一声轻柔的哨声响起。似乎是那唤醒魂灵的咒语已经快要完成自己的工作了。
"你还能继续吗?你刚恢复,我不想让你再离开我或是跑走了。"
"我可以继续。相信我,Phop。今晚的游戏,不会再把任何东西从我身上带走了。"
我不会支离破碎......就算无风经过却让点亮房子的蜡烛快速熄灭了。
没有人想继续点蜡烛。我们都决定拿着碗走,碗里装着九座庙里得来的水,水上则飘着融化的蜡,看上去就像是浮萍飘荡在大池塘里。我拿着碗,而Phop用一小块薄薄的布料沾了水开始在房子的不同地方擦拭。仿佛是游戏在捉弄我们,命令我们打扫房子,而不是让我们严肃认真地对待那些魂灵,虽然我现在还一只都没看到。
根据游戏的指令,二楼是我们要擦的第一站。但我们没打算把每个地方都擦一遍,毕竟这层只有卧室和厕所。我们决定只擦每个房间的门把手,以及通往一楼的楼梯。
门把被摩擦的声音响彻了整栋房子。门的样子像是在被人打开一样,这让我的心里充满恐惧,因为我真的没办法分清到底那擦拭是来自Phop还是来自某个藏在我们的面前的门背后的人。此外,发生的不寻常,在我们去擦厕所门的时候愈发明显了。背后奇怪的呼吸声从门把对面的方向传来,这让我抓紧了手中的银碗。
倒不是出于害怕......而是那声音对我的耳朵来说太熟悉了,熟悉到几乎和我第一晚玩捉迷藏的时候听到的别无二致。
"Phop,先去擦楼梯。"我命令他从门边撤开,然后我迅速站在了他和厕所门中间。
"怎么了?"
"去站在那儿,现在就去。一切结束之后,我会告诉你。"
Phop疑惑地走开了,但他还是同意跟着我的指令走。我的眼睛不太确定地盯着厕所的门把手。我听到的声音,我承认会让自己极度害怕,但此时此刻疑惑和好奇更甚。因此,我选择直面那个这栋房子里只有我知道的东西。
正如我所料......这扇厕所门从里面锁上了,我打不开。
我害怕地站在原地,冷汗直冒。Phop刚刚做的事足以为我证明,这扇门还是能被打开的。不可能有任何人在顷刻之间就过来关上。除非早就有人藏在门后,同时发出沉重的呼吸声,几乎没有停过。
叩叩叩
"Sattawat先生,是......你在里面吗?"我伸出自己颤抖的手轻轻敲了三次门。然后我用最小的声音问着那个可能在里面的熟人。
"......"
"Sattawat先生,我没有太多时间能待在这儿。所以,如果里面的是你,请为我敲两下这扇门。你的行为会指引我们找到凶手。"
我说罢就转身,准备回到Phop那边。令人惊讶的是,尽管我告诉面前的虚空说没时间了,我还是没办法把自己的眼睛从门上移开。等着某种东西的行为比试图找到凶手更有价值。我期待听到的回应,能够为我指条生路或是死路。如果里面不是Sattawat,今晚我可能就得准备好和早就觊觎着在这栋房子的各处大显身手的魂灵们共舞了。
但最终,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释怀的微笑,因为回应的声音在房子里响起。
叩叩
面前的黑板让我身上的能量消耗殆尽,我即将碰到它的手都开始害怕地颤抖起来。
Phop站在那儿,冷静地看着那高过我们头顶的黑板。他没有发抖,不像我只是拿着个银碗就不行了。当我盯着面前的东西时,我没办法压抑住自己的感情。用过的痕迹还清晰可见,就好像在被搬到这栋房子之前,这块黑板大概就已经被房子附近的某座寺庙给用来做法事了。
我不清楚他身上中了什么咒,Phop朝向黑板的姿势非常凶猛,和游戏命令我们做的恰恰相反。站了好一会儿后,Phop抓过我手中的银碗并把剩下的水泼到了面前的黑板上。然后他把碗扔到了地上,后者立刻发出了巨大的噪音。
"等等,Phop。你要干什么?"我没能及时对Phop的行为做出反应,于是我迅速问他这么做的原因。他转头冷静地看向我,但他的眼里却藏着巨大的怒意。
"你没看见吗?游戏真的把人们在庙里用的黑板带到这里了。上面有死人的名字和最新的死亡日期,甚至都没有被完全擦掉。这里的粉笔也是从那座寺庙里拿来的吧。"
"你在气什么,Phop?我们早就知道了,这节目就是这样的。"
"我气的是他们明知道你刚刚恢复,却还是让你做这些死亡挑战。你不觉得欺人太甚了吗?"
"完全不会啊。我们都清楚地知道,他们想踢出游戏的目标是我。"
Phop看着我,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着。因此我不得不赶紧握住他僵硬的肩膀让他放松,还要安慰他让他相信我。然后我允许他站在这里,这样他就能在我身后安静地放松姿势了。我转身在黑板空白处罗列出了所有名字。
我的眼睛一行一行扫过去。总共有八个名字。最后一个不得不写下的名字让我的心因为惋惜而揪了起来。Sattawat先生的名字被交到我的手上由我写下,作为今晚对他死亡的致敬。就好像我要为他在这栋房子里举办一场小型葬礼,同时还有其他七个特殊的人名在上面。
特别的名单......所有人都拥有同一个姓氏。
根据我们听到的历史故事,名为"Adonkorn Krailert"的家族大概就是在Phop遇到的那栋房子里被杀的。似乎没有人能够为那家人做法事。这其中只有一件奇怪的事一直在我心头萦绕,那就是为什么节目组要把他们的名字弄过来,好让我们能够在这里为他们提供丧葬服务?既然节目组已经知道了这里不是发生命案的房子,我也在想游戏管理者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名字的?那起凶杀案已经过去超过十年之久了吧。
"于1976年死亡?"
在我弯腰去看死者姓名以及死亡日期和出生日期时,Phop突然发出声音,这让我的眉毛狐疑地皱起。我抬头看向刚把视线移开的黑板。我的眼睛瞪大了,到了瞠目欲裂的地步。不仅如此,我的呼吸也开始不断扭曲。
怎么可能呢,当我严格按照书中的命令写下一切。
而那书上,赫然写着每一个字,表明这家人死在了1996年。(YY:这黑板挺好啊,还带自动更正效果【doge】)
我转头看向可能让黑板上的内容变得不寻常的东西。我周围的氛围现在相当奇怪。虽然我没办法看见任何东西,但我还是能感觉到拥挤、寒冷以及不祥之兆的到来,它提醒着我片刻之间活人的领地就已经被死人占据了。
"我大概是写错了。这本书里的年份是1996。"
我出声否定了Phop,表示是我自己写错了,但我的脸却转过去关切地看向黑板上的数字,直到我背上冷汗直冒。然后心脏也跳得像战鼓一样激烈,从脚趾蔓延到手指寒意让我失了再写一笔的力气。尽管我将粉笔紧紧握在手里,我还是没办法写下脑中的数字,直到我的身体都开始害怕得颤抖起来。
......因为那只冰凉的手的触碰,以及那只黑暗中出现的绕过黑板紧紧抓住我手腕的手。(YY:我举报!这里有鬼吃人豆腐!)
"Mew!!出什么事了?"
"啊啊啊!!"
Phop特别用力地拍了下我的肩膀,我立刻回过神来,而我的眼睛快速看向黑板上的手,后者正慢慢朝着板子后面移动。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被吓得太过了,我手里的粉笔彻底碎了,断了的粉笔掉到了地板上并滚到了后面。
"你怎么不继续写了?为什么突然沉默?还是说你又看见什么了?"Phop轻声问道,语气里满是关切和疑惑。
"不......没事。继续写吧。"
尽管我知道Phop看着我的眼神里一定充满了怀疑,我还是选择先把自己看到的景象埋在心底。我不想现在就将一切和盘托出,因为我担心Phop激烈的情绪可能会再次回来,导致游戏被推后。
我迅速弯腰去捡滚到黑板后面的粉笔,我想从前面去够而不是走到后面捡起来。我也想避开Phop盯着我的询问的眼神,然后我发现自己一直试图隐藏的都变得徒劳。因为面前发生的事情早已从我身体的反应中告知了Phop。倒不是因为他知道了,而是因为我的身体在看完黑板底下让粉笔停住的东西后一僵。
数十双人类的腿紧贴彼此,排排站在这个黑板后面。而他们中的一条腿用脚趾停住了滚动的粉笔。最重要的是,九座寺庙里的水因为重力变成了地上的一小片水塘,反射出了一个人的身体正在黑板上荡来荡去。那具身体使得黑板的支架慢慢从中心倾斜,同时别的语言的呢喃声传来。
我杵在原地看着面前的景象,只有我的心脏还在胸腔里跳动。震颤着的眼睛显示出犹豫不决的信号,是尖叫出声,还是接受并无视事实转而像一开始准备做的那样伸手去拿粉笔?我看见的景象玩弄着我的心,直到我胸口一紧。我甚至提着一口气不敢放松。我的一只手举起来轻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安慰自己,但是由于我的腿慢慢跪到地上,我做决定的时间就大大减少了。所以我索性闭上眼睛,把粉笔弄回了原位。
而当我抬头看去,坐在黑板上的魂灵突然就不见了,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呵呵
一声低笑从站在黑板后面的一个魂灵身上发出。然后声音开始成倍增长,声调愉悦却能够扎进你的感觉之中,让你浑身剧烈颤抖起来。抓住黑板手受甚至都没有力气写下一个名单上的名字。最终,一个我们都已经全然忘记的蠢主意浮现在我心头,因为我觉得它会是唯一能够淹没这些低声直到它们完全消失的东西。
"Ph......Phop,我想我们忘记放丧乐增加气氛了。"
"你能受得了吗,Mew?不是快结束了吗?赶紧写完吧。"
"还没有完。去把它打开。求你了,就现在......这栋房子里太安静了。"Phop没明白,但他还是点点头然后去拿起磁带,打开了我认为能够帮忙缓解焦虑的音乐。(YY:你也不怕他们直接跟着歌曲蹦迪【doge】)
几乎令人难以置信,我让Phop打开音乐的请求竟然能够帮助保证我的安全,这竟会成为唯一我能够相信的东西。长笛演奏的乐曲响起,我想迅速写完名单上的名字。但白色的粉笔头刚一触碰到黑板,所有我的期望就尽数被打破。
我忘了那歌是给亡魂放的,并非帮助我这样的活人。
这是一个极好的媒介,促使这些魂灵愉快地......跳起舞来。(YY:《你要跳舞吗》reborn版本hhh)
就像一个永远不会结束的幻境,像是那些挑战里残留下来的恐怖还在吓我,那首歌开始播放压抑着我的心的旋律后,黑板就开始前后晃动起来。不只我能看见,靠得离我更近了些的Phop也开始和我一起看着面前不寻常的景象。
Phop的眼神里显示出他无法理解面前的一切。他试图通过面部表情问我,他的脸上开始表现出害怕。Phop脸上的一点点阴影变成了豆大的汗珠,让我看出来他对那些魂灵感到了害怕,和我一样。于是我不得不迅速摇头,让Phop知道除了我听到的声音和摇晃着的黑板,我什么都没看见。(YY:感动泰国好队友啊这是TT)
貌似时间是个重要的变量,使得那些魂灵们继续保持隐藏状态,等待着某些更大的事情发生。
"Mew!我们有麻烦了。"
"什、什么麻烦?"
"Sattawat先生在的那个名单,没写他的死亡日期。"
到最后一份名单时,我决定把全部七个名单从黑板上擦去,让面前的空间里只留下我尽自己最大能力特意写下的名字。我写了Sattawat先生的名字,以及他的姓氏。我用较好的字体和字号写在黑板上,而Phop是我的助手,他从第二个死者的名字开始不停念着相应的出生日期和死亡日期。虽然黑板还是倾斜着,在魂灵们看来倒是合适的。
"哦......这样吗?那我就写下我认为可能的日期好了。"
我没想太多就回答了。低笑伴随着丧乐破坏着我的感觉、预感和回应,它们都在一点一点消散。我只能无视周围发生的一切,看不见魂灵是唯一能让我的行为进行下去的原因。在我向Phop保证过之后,我的脑袋就开始思考自己第一次听到Sattawat先生的名字是在什么时候。然后我慢慢写下了我之前猜测的日期。
不......不是那天
一个沙哑却有力同时还很熟悉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伴随着冷气开始包围我的身体让我变得寒冷。我的手被应该是Sattawat先生魂灵的手触碰,随即写下了一串让我的心不受控制颤抖起来的数字。而且似乎不只是我震惊了,因为站在离我不远处的Phop在看完写下的东西后也叫出了声。我们共同猜测的那些日子被现实击碎,我们都没猜到并且没做好接受它的准备。
当然了,那天,我们都记得非常清楚......因为当Sattawat先生被埋在土里的时候,与之相反的,是我们不得不开始在这栋房子里生活的日子。
"Mew......你写了什么?"带着焦虑不安的语气,Phop迅速问了写在黑板上的内容。
"Sattawat先生的死期,Phop。是他写的这个日子......不是我。"
Phop冲过来擦掉了整句话,因为他担心游戏会怀疑我们的能力,觉得我们知道的太多了。这就意味着游戏快要结束了,因为只剩两个名字需要我们去写。一切发生过的只会成为过去,只能在梦里恐吓我们。
最后两个名字赫然写在书里,一定就是我们俩的名字了。两张纸决定了我们最后的命运,将在今晚过后的三天迎来终结。我们俩的死亡日期将被刻在这个恐怖的黑板上,因此我们也明白了为什么会被要求在这块黑板上进行死者唤醒仪式。
"给我粉笔。这部分,我自己来写。"Phop从我手里抽走粉笔,然后开始展示着如何玩这个游戏。他先把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
Phop一写完自己的名字和生日,震动的黑板几乎是顷刻间就安静了。然后变成了魂灵们的欢呼声,那喊声响彻整栋房子,直到盖过了正在播放的丧乐。这让我僵在原地,被发生在我和Phop身边的诡异氛围包围着,却不知道在这里某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很大改变。尤其是当他开始写下自己的死期,诸多笑声中加入了沉重的呼吸声,在等待着活人身上刺激他们的某种东西。
"Phop!!你能先别写死亡日期吗?"
砰!!!
就好像关闭键被人按了下去......当我说出那句话,一度响彻整栋房子的声音突然彻底安静下来。在那之后,某种东西被杂碎的声音打破了房子的寂静,直到我惊呆了。冲着我来的报复和怨恨浮现在魂灵们的脸上。
"为什么?发生什么了?"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得做这个唤醒仪式吗?"
"为什么?"
"为了见证我们自己,Phop。作为见证者着来确认是你自己故意在这个恐怖黑板上写上自己的死期的,你余下的生命可能就会封印在你手里的粉笔尖之下了。替死鬼,你大概明白这个词*。"(*大概就是说写了自己的死期就会立刻没命,而召唤出来的鬼魂会替你活着)
"那......我该怎么做?最后,我还是要回来写的。"
"别写你的死期,而且你也必须改变你写名字的方式。"
Phop做出了他无法理解我想传达什么的表情。当然了,换做是我,好端端的就被要求做一些我们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我的表情也会和他的无甚差别。因此,唯一能点亮Phop思路的人就是我了。今晚,我又一次不得不作为游戏的指挥官存在。
"Ekaphop。死亡日期:我永远不会按照你的命令去死的。"
清晰的声音随着Phop边写边响起,从一种柔和的语调逐渐变得更加紧张。句子结尾的声音显示出所有主人的情绪,紧张感满溢。我把粉笔放在了黑板的粉笔槽里,然后转头看着Phop的眼睛,后者仍然盯着黑板表情惊慌。
"Mew,你真的确定吗?你真的会这样写?"Phop担忧地问我,我猜他不是因为害怕问的,而是因为他更担心我们不按照游戏指令做后可能会找上门的麻烦。
"我已经做好选择了,Phop。这是唯一可以帮我们的办法。现在,我们住着的这栋房子里,不只有我们两个在,你已经知道了对吗?如果我们选择了自己的死期,那游戏......就不会成为最终夺走我们性命的人*,你明白吗?"(*游戏想假他鬼之手)
"好吧,如果你已经选好了,那我不会否定你的意愿。"
"我想继续写我自己的名字了。"
我......永远不会按照你的命令去死的。
一个女人的轻语在我耳畔流淌,让我停下了写字的动作。那声音,哪怕没有像别的声音一样响彻整栋房子,却也让我听清楚了她想传达的每个字。不仅如此,某些我早就听过的呢喃也同那声音一起飘来。
我永远不会按照你的命令去死的......
这一次,那声音再次出现,从我背后响起。我内心的好奇慢慢将我的身体转回去,面对那个现在来到这栋房子里陪伴我们的东西。Phop发现了我面部表情的变化,于是也跟着我的动作慢慢转过头。然后我就遇到了让我的眼睛惊呆了的东西,我立刻就知道了那声音属于谁。
如果我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那块黑板上,唤醒仪式就会带来我死亡的见证者。
在我们身后的储物柜后面,出现了一个面色惨白的女子,她摇晃着双腿发出某种呢喃。当然了,储物柜后板和天花板之间的距离是不足以让一个人坐在那里的。我看见的魂灵,从脖子以上开始就消失在了天花板里。只有她的声音能够向我们确认面前的躯体是有脑袋的。
但我没办法盯着她更久,因为那个女人的魂灵开始把脑袋从天花板移开。这让我先看见了她杂乱无章的头发,然后她继续移动直到我能看见她正盯着我们的血红色的眼睛。那个魂灵的视线在我们的脸和我们身后黑板上的文字之间来回移动。然后她选择和我对视,并用她的手伸进自己嘴里,做出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事。
她的手轻轻移动下颌,然后用最大力气扭转,让她的下颌骨脱落并且来回晃动,就好像一个下巴脱臼的人......与此同时,由于她的嘴张得太大了,嘴里的硬币随即掉到地上发出巨大声响。(YY:别怕,大概率是送装备来的hhh)
看见的恐怖姿势让我的眼泪流了下来。当那个女人开始爬下柜子,似乎准备匍匐着朝我而来时,我那如鼓般跳动的心这下跳得更剧烈了。那一刻,Phop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轻轻拍了拍,好让我能冷静下来。当然这并没有帮上太多忙,除了为我增加勇气好转身继续在黑板上写下最后一个字。
但当我转过去,那个女人的魂灵就坐在了黑板上,紧紧盯着我的脸。与此同时那个之前站在黑板后面的黑腿的主人现在也慢慢出现在了另一侧,用更加邪恶的眼睛盯着我的动作。
我慢慢深呼吸来缓解紧张感和胸腔中的疼痛。然后我缓缓伸直了颤抖的手,避开现在包围着整个黑板的魂灵们的手脚,去写完剩下的文字。
我一碰到下面最后一块留着写死亡日期的地方,黑板就因为那个女人的魂灵突然停下了动作而动了一下。许多藏在黑板后面的鬼魂开始一起走出来站在我旁边,每双眼睛都盯着我的手腕。那个女人的嘴里再度开始说起陌生的语言,但这一次我能够听清并理解那最后的表达是什么。
这是死亡的颂歌。是Phop和我在用银碗里的九座庙水开始魂灵唤醒仪式之前念的。
......这是一个唤醒灵魂的祈祷。
你写不了吗?呵呵。你自己的死期。我来替你写......好吗?
那唤醒咒不是单单从那个女人嘴里发出,而是所有包围着我的魂灵们一起念的。他们齐声吟诵,让整栋房子似乎变成了一个寺庙中的葬礼。不仅如此,当吟咏之声结束,唯一坐在黑板上的魂灵俯身凑近我的脸,问着我不想与她说的事,而她身上的腐臭全方位侵入我的鼻子。
(抓)
厚实且温暖的触感从我手背传来,把我拽到Phop坚实的胸膛前,直到我惊呆了。我奇怪的行为再也无法逃离他的视线。最后的帮助来自他。他可能觉得今晚我的身体没办法再承受更多了吧。
"放开你的手,Phop。我不能再逃避了。"
我说话的语气很弱,但我还是坚定地站在自己不逃跑的想法这边。我大喊着让Phop放开捂住我眼睛的手,然后我伸出自己的手扯开Phop仍然不愿意放下的手。他想把我藏起来,不让我看见面前的事实。(YY:玛德这段拉扯感......)
我看见的景象以及听到的声音还是一样。我的感觉也是如此,在嚎叫着说我还是很害怕,但我不应该再逃避了。于是我颤抖的手不得不回到恐怖黑板上,开始写下最后一段像是套在我脖子上的绳套一般的话。
我永远不会......和你们一起死。
二楼卧室的窗户上出现了两个小伙子站着用充满压力的声音互相交谈的身影。
完成死亡游戏之后,Phop随即从黑板上擦掉了我们俩的名字。他只故意留下挑衅的文字给工作人员或是凶手看。在上楼之前,Phop拒绝让我再看任何东西,我一写完他就这样了。他的手再次捂上了我的眼睛,然后带着我回到了卧室,聊了很多事情并以此来盖过我仍然能够听见的魂灵们的尖叫声......哪怕现在依旧能听见。
"Mew,今天发生什么了?告诉我。从最开始说,好吗?"(YY:信息不对称的缺点这不就显现出来了【doge】)
我轻轻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但我现在还处于被听见的声音微微吓到的状态。然后我缓缓将事情的每个部分都清晰地讲给了Phop听,每当我被迫分享有关魂灵的部分,他就伸出粗糙的手触碰着我的手。他的这个小动作让我的笑容都藏不住了。
"那你在厕所门口做什么?"
"Phop......记得我们玩捉迷藏那次吗?我告诉你说我听见厕所里有粗重的呼吸声,我以为是你来着,所以我就过去找你了。今天我又听到了,同样的声音,同样的频率,一切都和那次如出一辙。"
"那是谁的?你为什么那么关心那个声音?"(YY: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酸味儿?)
"是Sattawat先生的声音。我之所以那么关心,是因为我从第一个游戏就遇到过他了。他是把我带到外面的东西*。如果我之前没有受到过他的任何帮助的话,我会觉得说他是故意想把我踢出游戏的。"(*这里指的是捉迷藏的时候,Mew错把Sattawat当成Phop,所以打开了后厨的门到后院去的事。不记得可以去看第二章)
"那你觉得他那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没有立刻回答Phop,而是将视线转到了楼下分隔开树林和房子的院墙那里。我任由今晚的氛围将我带回到之前的事件中。然后我开始诉说我在第一个游戏中的所见所闻,这样Phop也能够知晓发生了什么。
那晚发生了一些相当不寻常的事,让我不禁去想,在捉迷藏游戏里Sattawat先生的鬼魂想让我看见的到底是什么?
"那晚,如果节目没有那些规则,我大概就会跟着他的鬼魂走了,因为我以为那是你。"
"你是想说他在试图领我们去看什么?"
"是啊......或许杀手从第一天开始就每晚都会过来监视我们。你注意到了吗,后面的游戏似乎都是用来摆脱我这种人的。不是巧合,而是因为节目组已经知道了谁是这里面最弱的人。"
"Mew......你记得我跟你说的Mun叔告诉我的那个奇怪的故事吗?"
"哪个故事?关于这栋房子的?"
"是啊。那时候Mun叔跟我说确实有一个人从那场凶杀案中活了下来。对方去向Mun叔寻求帮助。那时候我挺迷惑的,为什么最后的生还者会同意把自己惨痛的经历卖给这个节目?"
"他大概不想再继续想那些事情了。"
"那不可能。一个不明缘由被杀手追的人怎么可能抹掉一切记忆?更重要的是,那人的全家都死了啊。你觉得他还可能放下吗,除非......"
"除非什么?"
"凶手就是从那个家里幸存下来的人。"
"你是想说Mun叔在替那个凶手做事?"
"这里涉及两种情况,Mew。第一,Mun叔可能真的不知道他的老板是个凶手,因为他曾经帮过他老板并且和对方很亲近。而另一种可能就是Mun叔自己就是那个凶手。"
"你为什么这么想?"
"我这么想的原因是那个死亡日期。原本设定的是1996,但你写的是1976。我知道你没有写错。所以如果事件发生在1996,那我关于Mun叔的结论就会更倾向于第一种。但如果如果是后者,那么Mun叔可能就是凶手了*。"(*这里稍微解释一下,年份实际上和年龄是有关的。记得Mun叔在第十二章跟Phop讲这栋房子的故事时说的是他帮了虎口逃生的小孩,如果要这个剧情成立,那么凶案发生的年份在1996就是比较合理的。但如果是1976的话,按照年龄算,最有可能的真相就是Mun叔在说谎,从头到尾"幸存小孩"根本就是杜撰的,他才是那个凶手)
"你不觉得Mun叔是被人命令那么说的嘛。那天你也告诉我说他被工作人员攻击了啊。"
"是啊。这也是为什么我用了'可能'两个字。跟Mun叔年纪相仿并且可能是这个游戏的幕后黑手的人,是不会甘愿只躲在幕后的*。他一定全程都监视着我们。我们之前把可能的范围搞得太大了,所以我就精简到了只剩这些。要么是Mun叔,要么是Kham叔。"(*这里也解释了为什么Phop会排除掉凶手是一个全程没有露过脸的人的可能性)
"Phop......你能再跟我讲一遍Mun叔告诉你的所有事情吗?或许是时候让我来听听看剩下的谎言了。"
Phop没再拒绝我,在那之后他讲的故事让我的眉毛因为对内容感到困惑而皱起。无论是那个男孩跑去求助还是Mun叔用来警告Phop过剩的好奇心的那个打字室男孩的故事,都让我迷惑不解。
"你觉得是谁......掌握着这其中的真相?"我用严肃的语气问Phop。
"可能是他们中任何一个人,Mew。但那个人一定不会是用Adonkorn Krailert作为姓氏的人。"
我们说完话,Phop就和我分开,去看我写的东西。他让我看着夜空消化掉自己的情绪,直到我有睡意。(YY:什么绝世好男人,有活儿自己干,有觉lp睡~)
当我正准备上床时,刹那之间我的眼睛撞上了一个男人的身影,他鬼鬼祟祟地在房子周围徘徊。这让我的心颤抖起来。
我看见的可以说比楼下的许多魂灵来的还要吓人。
但这跟在我对他人最后的信任中灌入的大量失望相比,简直相形见绌。我却不得不接受现实。
这种时候,你在这栋房子附近做什么呢......Kham叔?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