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晚上回家。"
姜茶吻着她的耳垂, 輕聲道:"回家了就教你。"
紀梵依依不舍地出了門。
姜茶倚在門邊, 瞧着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 一直看到她離開草坪, 上了車。最近除了拍了幾個廣告代言之外她都挺閑, 前段時間,楊燕拿了一堆本子讓她挑, 姜茶翻了翻,宮廷劇, 肥皂劇, 都有。
可她始終覺着不夠滿意。
姜茶都對錢沒有特別大的概念, 她對物質上的需求不高,拍劇掙的錢, 她現在都還不知該怎麽花。如今,更是隻打算順着自己的喜好來, 喜歡什麽就演什麽。
紀梵雖工作去了, 消息卻發的頻繁,一會兒一句。
她當姜茶沒看手機呢,發了還不停撤回。
-"吃早餐了麽。"
撤回。
-"在幹什麽?"
撤回。
-"我中午就回來。"
發了這句,總算不撤回了, 靜靜等待。姜茶在沙發上笑的彎下腰, 好一會兒,才回她:"好的。"
紀梵于是重複之前的詢問:"在幹什麽?"
姜茶原本想回她,在等你,可接着又删了, 發了另外一句:"和朋友出去玩了。"
她想看紀梵的反應。
紀梵果然急了。
-"和誰啊。"
姜茶沒搭理。
-"我認識麽?"
還是沒回複。
-"去哪玩了?"
姜茶哼哼兩下,看她幹着急。
紀梵又叽裏咕嚕發了一連串,姜茶還沒看清,她又撤回了。
愛情果然讓人不求上進。
姜茶低嘆,接着一骨碌坐起身,像隻剛進新家的小貓,打算四處轉悠一下。
紀梵的卧室很整潔,書房卻不大一樣。
裏頭放的文件多,且很重要,平日裏傭人也不能随便進去,紀梵一忙起來,用完東西就随手仍,書桌上便一沓文件,書籍,保留了非常原始的狀态。
靠窗的位置,是她的辦公臺,瘦而窄的一長條挨着牆,往右看,就是一望無際、波光粼粼的湖面,安靜的恍如不在俗世。
她幫她把桌面堆着的書整理一下,忽地一怔,瞧見被疊着放的幾張白紙。
她展開來看,瞬間怔住。
遺書的廢稿。
紀梵寫了很多張,字跡清隽,可卻總是寫到一半就寫不下去,字跡模糊淩亂。紀梵在最後一句話解釋,她失明了,寫字隻能憑印象,倘若字醜,不代表她不用心。
原來除了遺囑,她還寫了遺書。
為什麽沒有送出去呢?
姜茶看着那些文字,鼻尖一酸,眼眶紅了。
她把幾張廢稿收起來,小心地放好。
時間尚早,姜茶出了趟門。
"記憶恢複要盡快。"
醫生道:"之前的确有患者一周就自行恢複的,可那是少數。恢複的時間,短的一個周,長的半年,都有可能。"
市醫院,腦外科辦公室。
姜茶點點頭,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鎮定,可低垂的眸子裏仍然流露出擔憂。她忍不住繼續問:"會不會,她一直都恢複不了?"
醫生擡眸,從冰涼的鏡片裏往外看了一眼:"有可能。"
姜茶心裏一窒,像臘月寒天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似的,渾身冰涼。
一直不恢複?
那,從前的她,和死了有什麽分別。
姜茶心裏說不出的窒悶難受。
醫生用食指撓了撓花白的鬓角,皺眉道:"這個倒不算什麽,之前還有病人,因為失憶太久,失憶後形成的性格和失憶前的完全相反。後來記憶恢複了,兩種性格沒法融合,形成了兩個不同的人格。"
他皺眉,淡淡道:"人格分裂,知道吧。"
"人格分裂?"
姜茶心髒一緊,烏黑的眸子閃過擔憂,輕聲道:"不會吧?她失憶到現在也才一個月左右。"
醫生忍不住笑了笑:"我隻是舉個例子。總之,盡量早些恢複,多帶她熟悉以前的事情。她忘了的事情,你可以自己講給她聽,不用有所隐瞞。"
姜茶點點頭。
不要有所隐瞞。
醫生開了些輔助藥物,姜茶捏着單子拿藥,付了款,走出人流密集的醫院大廳。
她看了看時間,上午九點十分。
離午餐還有些時間。
另一邊。
紀梵捧着一杯枸杞茶,一面打開電腦,準備辦公。
正在這時,QQ跳了幾下。
紀梵點開,瞥了一眼,發現列表裏很陌生,這時才想起,姜茶用過她的電腦——
自動登錄的,是姜茶的號。
閃爍跳躍的頭像,點開,備注為:"宋導"。
頭像一看就知道是個女人。
唔。
導演和演員。
紀梵支着下颌,糾結片刻,不是那麽清晰地從裏頭品出一點非同一般的暧昧,她點開聊天框,想悄悄看一眼,打探敵情,聊天框的消息卻是很簡潔。
-"小姜,拍攝花絮我發過來啦。"
-"注意接收。"
姜茶還沒回複。
紀梵先點開來看。
文件占的內存很大,似乎是拍戲被剪掉的、雖然廢了卻有意思的一些合集。
這劇組倒是很用心。
紀梵見那導演沒再說別的,不像是在圖謀些什麽別的,漸漸放心下來。
早上的事情不算多,紀梵便對着姜茶拍戲的花絮看了一會兒。
蠻有意思。
她越看越覺得姜茶可愛,有時候是白淨的臉蛋上抹了幾道灰,呆愣愣地瞧着鏡頭,又噗嗤笑出聲,也有幾個鏡頭,姜茶眼眶含着淚,表情痛苦,眼淚撲簌簌地掉的。
進度條不知不覺走了一大半。
忽然,她瞳孔猛地一縮。
點暫停,再播放。
是一個爆破鏡頭。
有個人影,一晃而過,那麽熟悉。
鏡頭裏,氣浪滾滾,無數塵嚣撲過來,姜茶穿着被震的不住後退,幾乎無處可逃。正在這時,忽地一個身影狠狠地撲了過來,緊緊抱住了她,攬着她的頭,讓她靠在胸口。
轟炸聲裏,無數礫石飛濺而起,姜茶在雨裏渾身發抖,緊緊閉着眼睛,被人用力摟着。
紀梵瞳仁裏水光一漾而過,瞳孔一縮。
她緊緊盯着屏幕。
那人蒼白的臉上觸目驚心的一片紅。
血。
一滴一滴的血往下落,再往上,抱着她的女人長發淩亂,被雨淋得微濕,額角破了一個血窟窿似的,血跡蜿蜒而下,一滴滴砸在泥地裏。
破碎的磚石本要砸到姜茶,卻被她擋了去。
那人,有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紀梵閉眼,痛苦地皺着眉,無數錯亂的記憶碎片,猶如流星般飛速掠過,像是忽然被拼接的完整了似的,因果之間,看的清楚明了。
霎那間,很安靜,眼睛裏有光,聚焦,呼吸也變得順暢。
紀梵中午就回了趟家。
她把包挂好,四處搜尋姜茶的身影,沒見着人,反倒管家劉叔出來了。
"紀總。"
"看見姜茶了麽?"
劉叔給她沏了一杯煎好的春茶,道:"姜小姐上午出門了。"
紀梵皺眉,剛想開口,門口傳來響聲,玄關處閃出一個身影。
姜茶回來了。
她穿了件月白色的裙子,細細的肩帶,恰巧搭在大腿上沿的薄紗裙擺,腰部細柔,長長的發絲柔滑地順在削肩上,冰涼烏黑,臉頰卻泛着一絲微熱的緋紅。
姜茶瞧着她,淺淺笑了笑。
她的蛾眉這樣長而溫婉,柔唇似朱砂,五官柔和又安靜,像是一筆一筆細細描出來的工筆畫,娴雅溫柔,淡淡暈染在素絹上。
她把藏在玄關出的右手舉起:"給你買寵物去了。"
素白的手上站了一隻小鳥。
把紀梵送的兔子養死了,她心裏一直過意不去,早上那會兒就買了隻鹦鹉。大型鹦鹉壽命長,從前看一個紀錄片,說丘吉爾養的鹦鹉活了一百多年,主人作古了,它還活着,隻是毛發稀疏。
"灰鹦鹉。"
姜茶解釋:"很聰明的,壽命長,好養。"
非洲灰鹦鹉通體灰色,眼睛周圍一圈白,尾巴短短的,尾羽紅色,站在那有些鬼頭鬼腦的。
她把灰鹦鹉轉移到紀梵的手上,鳥很乖,不怕生,就邁開小爪子踩上她白皙的手背,活潑潑地站上去了。
身形比鴿子略微小一點,有些沉,屬于大型鹦鹉。灰鹦鹉歪着頭好奇地打量她,過了會兒,忽然開始打着節拍點頭,興高采烈地叫了聲:
"寶貝兒!"
還是圓潤的京腔。
鹦鹉搖頭晃腦地唱:"想死你啦!"
姜茶:"......"
店主告訴她,這鳥喜歡美女,看見漂亮的女孩兒就開口叫人寶貝兒。姜茶剛進店時就被它調戲過一遍,這下輪到紀梵了。
鹦鹉輕輕蹭她下颌。
溫熱柔軟的觸感,羽毛蓬松,濕亮的眼神依戀極了。
紀梵不主怎的,視線模糊了一瞬間,她輕輕笑了,曲起食指撓了撓它的頭:"你教它的?"
"不是。"姜茶忍俊不禁:"它就會這兩句。"
鹦鹉撲棱棱翅膀飛到臺燈上站着,叽叽呱呱地開始唱一會兒,而後安靜了。
紀梵緊緊地擁住了姜茶。
淺淡的木質香氣清冽又悠遠散開,恍若雪松、沉香,令人着迷。姜茶被她擁住,紀梵低頭,冰玉般的鼻尖抵着她烏黑的發旋,輕輕吻了吻。
姜茶不明白她突如其來的動作,擡眸,觀察了一會兒。
難道是在惦記着早上的約定?
有可能。
她試探着,輕聲問:"不然,我現在就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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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替身戀人(娇藏)〔娛樂圈〕- cat喵(完结)
General Fiction姜茶結婚那天 有個女人貼著她的耳朵說︰ "你知道她為什麼娶你麼?" "就憑你?嫁給她?" "我跟她十年前就好上了。" "她看上你, 不過圖你長的像我, 不過是因為你當過我的裸替。" 結婚不到一年 姜茶利用紀梵手里的資源 大紅大紫 成為新晉影後 記者采訪她︰"今年有什麼計劃?" 姜茶接過話筒,笑意盈盈︰"計劃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