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娜塔莎!我不行了,天啊………”
瓦列丽亚和安娜知道这件滑稽的相遇已经是两天后了。这一次的难民足足有二十人,所有人因为住房的问题已经折腾的疲惫不堪,娜塔莎的这个奇遇就是她们难得的消遣。
“瓦列丽亚!你别再笑了。”娜塔莎扯下头巾脸别过去说,“我当时怎么能知道是敌是友……”
“所以你真的对着一个小男孩扔出了大铁桶并且冲过去了?”瓦列丽亚的笑声并没有减弱多少,她尽力控制笑容变得严肃,用身体开始学起笨拙的木偶姿势向前摇晃,“死吧纳粹!死吧!”
本来安静听着的安娜因为瓦列丽亚生动的模仿语气也开始笑了起来,现在可好了,娜塔莎简直羞愧的想变成兔子逃走。
“幸好没有砸中他,天呐。”娜塔莎看着瓦列丽亚夸张的模仿默默说着,用小刀刮落着手里的土豆皮,“真不知道把他打伤了该怎么办。我真是太蠢了!”
“那个男孩现在怎么样了,他有住的地方吗?”安娜的笑声停了停,放下手里的小刀说。
“我把他送到萨沙家里了,一开始萨沙有点不情愿,我就求着母亲做了一条新的白围裙送了过去,”娜塔莎快速的削着土豆的外皮,“他一直嚷着要劳动,嚷的萨沙也没办法了,就告诉他每天下午帮忙去洗洗衣物。”
“劳动?可他不是刚七岁吗?”瓦列丽亚抬头看着娜塔莎,手里的小刀一下也没停。
“瓦列丽亚,你知道的。”娜塔莎也抬头,手里的土豆皮带着土壤连贯的脱落。
“我们实在太缺少人了。没人想让这么小的孩子去干活。”娜塔莎低头,从筐中随便挑了一个新的土豆,这些发青的土豆都带着一点草的味道。
瓦列丽亚不再笑了。她知道她是对的。安娜也没有说话,坐在大树旁耐心的削好手里的土豆。小刀刮过不成熟的土豆,一截截青皮带着土飘在地上。
“总之你一定要带我去见见他!”瓦列丽亚隔了一会朝着娜塔莎说,手里的动作轻快熟练。“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没被你吓坏,他一定是个坚强的孩子。说不定可以去当游击队呢!”
“现在真的还有游击队吗?”安娜看起来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把削好的土豆放下后没有去找新的。
“当然,安娜。”瓦列丽亚有点意外安娜会对这个感兴趣,在她看来安娜一直都捉摸不透。
“我以前的村子里几乎所有人都是游击队。我们当时和纳粹周旋了半年多呢!”瓦列丽亚把土豆放下,拿一块新的土豆,身子前倾。“我可不怕他们,如果有机会我会亲手杀了这些杂碎们!只要是敌人我见一个就宰一个!”瓦列丽亚的情绪有点激动,她手里的小刀力度变得发狠,青皮脱落的时候明显带着一些土豆块。
“那你有打死过吗?在游击队。”娜塔莎问着瓦列丽亚,这是很难得问她游击队经历的机会。娜塔莎自己当然没杀过人,虽然她擅长想象,但她完全没法想象出血液慢慢流失温度的感受,更别提是让别人这样;那对她和所有人来说都太过可怕。
“没有。太可惜了。”瓦列丽亚咬了咬牙说,
“我们当时只是破坏和偷他们的东西和食物,没有机会弄到枪。”瓦列丽亚又拿了一个新的土豆,两片树叶留在她红色的头巾上。“我们太饿了,那个时候。几乎站立都困难。”
安娜继续着手里的工作。“那你现在也是游击队员吗,瓦列丽亚?”安娜看着自己的青土豆问她,光斑在手掌和地上游动。
“不,不再是了。”瓦列丽亚的表情明显低沉了一半,手里的动作也稍微变慢一些,“我和大家都走散了,之后也没有遇见过别的游击队员。”
瓦列丽亚的眼神变得低落,安娜注意到了这点,娜塔莎则专注在手里的土豆。电线在树干后沿缠绕着走,树叶的声音在头顶环绕,小刀削过一颗颗不成熟的土豆,荫凉下有风在背后经过,人一旦不说话就显得如此静,此时的宁静即是四年来的永恒。
“真安静呀。”瓦列丽亚突然开口,沙沙声盖不过耳朵。
“你有养过狗吗,安娜?”
“有,我的母亲养过一只很小的小狗。”安娜稍微停了停手里的动作说。
“我最喜欢狗了,以前跟着妈妈也是这样在树下乘凉的时候,不像现在这样安静。”瓦列丽亚补充说着,削完了所有面前的土豆,把小刀丢到地上,揉着腰站起来活动,脸上有点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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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斯维达尼亚
Historical Fiction一本关于二战苏联女人的生活之书。达斯维达尼亚是俄语的音译,它的意思是俄语中的"再见",跟这个小说本身没有什么实际的关联。写完后把它分享给大家的现在,我想我可以诚实的在你们开读前先讲好;这是本普通的,没有打打杀杀的,没有精彩转折的一群女人们过日子的故事。甚至现在整个小说里所有的人物和情节,在我看来都是为了最后的终那一页的铺垫。我把所有的抒情都放在了与故事无关的尾言,所以我任性的请求您,如果开始读这本小说,希望您能读到最后,我相信你最后会和我有一样的心情。我不能保证朋友们都能读的顺利,都可以从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