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方大哥為我請假,帶我遊覽延吉,這個位於中韓邊境的小鎮。嫂嫂身體不適,方大哥叫她在家休息,沒有同行。我己二天沒有洗澡,實在難耐。幸好得方大哥明白,安排給我首個遊覽景點,是這兒的澡堂(需付費)。
這是小弟的第一次在中國東北上澡堂。這兒是男女分界的,由於我沒有經驗,也不知這兒的風俗,故此一切只好跟從方大哥的指導。我先除下衣服,放在更衣室的儲物箱,鎖好衣物,然後帶著一條剛新買的毛巾,一小件全新的特香肥皂,和一個汗味特濃的身軀,跟從大哥進入了浴堂。令我驚訝的,浴室內竟然沒有花灑頭供顧客沖身,也沒有大型的浴池,而是放置一個一個的單人浴缸,供客人各自作個體戶式的浸浴。方大哥叫我先站一旁,然後用木刷擦浴缸,放下熱水,才叫我下缸泡浴,之後更二話不說,用毛巾包住手掌擦我的背。印象中,我從未受過別人這般貼身的照顧,就連父親也從未這樣般對我。其後方大哥說他是特別找這所較高檔的澡堂,因為怕我不習慣。老實說,我真的不習慣這樣被人貼身照顧。但方大哥一片熱誠,令小弟很感動,有點不知所措,卻不便拒絕。
在外吃個午飯,買了一些土產,長白參,我們便回家,嫂嫂休息了一天,精神似好了很多,於是與我們,還有女兒藝娜,一起去方大哥的兄長家吃晚飯。他兄長看來生活情況不錯,住所也較為寬敞,晚飯非常豐富,很地道。而我也喝下平生第一碗香肉湯,味道也還不錯。
方大哥更特別把一包萬寶路香煙送給他的兄長,那是我帶來送給方大哥十包其中的一包。他更特別對他哥哥說這是由小弟帶來送他的。方大哥非常喜歡這份手信,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嚐過進口美國香煙、對他來說,這是一份非常珍貴的禮物,今夜,他願意將這份珍貴的禮物,與他的哥哥分享。
飯後,他們兄弟二人很享受地抽著萬寶路,很有興趣詢問小弟香港新聞時事,工資,屋價,殖民地歷史,當然也離不開九七回歸,他們都很高興地香港終於要回歸,回到祖國的懷抱,而我也不便說得太詳細,香港人心裡的憂慮,讓它留在香港人的心裡吧! 對他們來說,印象裡的香港,實在太遙遠,太富裕,是個充滿資本味的罪惡天堂。
笑談家事國事之餘,方大哥更拿起手風琴,為我這個香港的小兄弟演奏他們的朝鮮民歌,而且他們更即興高歌起來。他們唱的是朝鮮語,雖聽不懂,但我知道,大家心情一樣快樂,我們相知相識,快活今宵。
今天,得方大哥如此貼身照顧,而這夜,讓我吸了的大量二手萬寶路,嚐了熱噴噴香肉湯, 聽過朝鮮民歌,方大哥親切的歌聲,還有祖國同胞對香港情況熱烈提問,可以說真的過了個很震撼感官的一天一夜。
我和方大哥們相距千里,生活如此差異,今天重逢,親切相聚,真難得,而很可能也是今生,只此一天。
這種事,這種情,心底留,永長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