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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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文茵帶着江轶下了樓, 在二樓大陽臺的沙發坐下。

已是初冬,夜晚會有乎乎的風刮個不停,聽起來稍稍有些瘆人。隔着一道落地玻璃窗, 室內卻很溫暖。

江轶随便裹了件外套,端坐在沙發上,有些忐忑地看向寧文茵:"寧姨想和我說什麽?"

寧文茵穿着真絲睡裙, 披着一件針織披肩端坐在沙發對面。在她的面前,擺着一套茶具,此刻正咕咚咕咚地燒着水。

寧文茵俯身, 伸手從一旁的瓷器茶罐裏用小夾子取出十克左右的花茶,放在敞口的玻璃瓶裏,等着水燒開之後, 再拎起水壺慢慢地倒了進去,

淅瀝瀝的倒水聲中,寧文茵仰頭看了眼江轶,慢條斯理地說:"不着急, 不着急, 先喝杯茶再說。"

明明寧文茵什麽都沒說, 江轶卻莫名覺得有些心虛和害怕。她将兩手放在膝蓋上, 有些惶恐地說:"寧姨......你有什麽事就直接說吧。你這樣, 我有些害怕......"

寧文茵泡了一壺花茶,聽她這麽說, 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她含笑,看着江轶問:"你怕什麽啊?你最近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嗎?"

在自己敬愛的長輩面前,江轶深知有一條規則,那就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江轶覺得, 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她決定坦白。

她看着寧文茵,十分誠懇地說:"沒有做什麽不好的事情,不過可能給你惹了點麻煩。"

"江多寶那件事,是我做的。我看不慣他,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見到江轶老實承認了這件事,寧文茵倒是一點都不驚訝。寧文茵給她倒了一杯茶,笑眯眯地說:"知道啦,多謝小轶辛苦準備,替寧姨出氣啦。"

江轶聽到她這個語氣,忽然松了一口氣。她看着寧文茵,有些無奈地說:"果然......寧姨你還是知道了。"

寧文茵點點頭,說:"上了熱搜的事情,寧姨很難不知道。好啦,你也不要去想這些事情啦。那個孩子不可愛,會有人教訓他的。"

江轶神情有些緊張:"那寧姨你......不生氣嗎?"

寧文茵笑了笑:"沒什麽好生氣的啊。寧姨這個人呢,不太喜歡欺負人,也不會被人欺負。但是如果別人讓我不高興,我也會讓人不高興。小轶,你也知道,怎麽樣才能讓人不舒服對不對。"

寧文茵朝江轶眨眨眼,安慰她說:"好啦,寧姨受到的名譽損失,會找人要回來的。"閑着也是閑着,幹脆讓人去搶松山江家的項目好了。不然江流雲的日子過得太舒服,就會忘記敲打枕邊人,然後就又有什麽阿貓阿狗來招惹她了。

江轶松了一口氣,說:"寧姨不生氣就好了,我還擔心這個人,會讓你的心情變壞呢!那他就更加萬惡不赦了!"

江轶說得義正言辭,寧文茵忍不住噗嗤一笑,覺得她真的是可愛死了。

寧文茵眯着眼睛笑:"我是個心很開闊的人,不會因為無關緊要的事情弄得心情不愉悅的。"

寧文茵給江轶倒了一杯花茶,推到了她面前,托着下巴十分溫柔地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剛剛過來找你,是為了這件事想教訓你啊?"

江轶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寧姨這麽溫柔這麽好,怎麽可能會訓我呢?"她才沒有這麽想,她只是覺得把事情鬧大了很不好意思而已!

寧文茵了然:"哦......那就是有這麽想過。"

江轶連忙擺手極力否認:"沒有......我真沒有這麽想過。"

寧文茵眯着眼睛笑:"好啦,都說了不要那麽緊張,寧姨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相反,寧姨還很高興呢。"

"小轶這麽辛苦,這麽認真地做了那麽多事,證明你很在乎我還有霰霰。寧姨真的很開心,你能把我們當做親近的人。"

江轶被她這麽一說,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她擡手撓了撓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因為對我來說,寧姨就是和親人差不多的,很特別的,很重要的人。"

她說完,還擡頭看了寧文茵一眼,眼神特別誠懇。

寧文茵看着她的眼神,心頭一軟,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江轶的腦袋,欣慰地說:"小轶真的是個好孩子,寧姨以後應該更加疼你一點才對。"

江轶笑得腼腆:"現在就很好了,寧姨現在就很疼我了。"

寧文茵又揉了揉她的腦袋,收了手,帶着清淺笑意看着她:"好了,今天找你談談,主要不是因為這件事,我想和你談談別的事情。"

江轶端起茶杯,放在唇邊緩緩吹涼,有些好奇地問:"那是什麽事?"她最近除了幹了這件壞事,好像也沒有做其他的事情吧。

寧文茵托着下巴柔柔地看着她:"你不是快要十六歲了嘛。聖誕節那天,就是你的生日對不對?"

"你媽想給你舉辦一個生日宴會,主要是把你介紹給她的朋友,還有家裏的一些親戚認識。"

"她不敢來問你,所以就央着我來先探探你的口風。因為肯定很熱鬧,也會有很多不認識的人來,她怕你不習慣,所以這一次不敢自作主張。"

當然,其實是江瓊華一廂情願地搞了個生日宴會的方案,寧文茵擔心江轶有別的想法,所以才阻止了對方的一言堂,打算先問問江轶的意思。

江轶有些意外,她看着寧文茵說:"是寧姨自己來問我的吧,我媽那個人......肯定是一早打算好了,什麽都安排好,就等着我出席呢。"

寧文茵聽到這裏,笑了笑。怎麽說呢,江瓊華那個霸總性格,在她身邊稍微呆久一點的人,都知道她這個臭毛病。

那麽多年來,也就一個寧文茵能攔得住這個人。

寧文茵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那小轶到底是怎麽想的?是可以,還是不可以呢?還是說,就希望我和你媽媽,在家給你過一個生日呢?"

江轶有些猶豫,看向寧文茵問:"那寧姨是怎麽想的?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寧文茵斟酌了一下,和她說:"我覺得......拿霰霰來說,霰霰出生百日的時候,還有十六歲的時候,我都給她舉辦了一個特別大的生日party,慶祝她的到來。"

"我認為,這是你媽媽應該做的。如果你願意,我相信她能做的很好。"

這種家庭出生的小孩,本就是含着金鑰匙,被千寵萬愛着長大。哪怕江轶是非婚生子,可按照她的情況,的确應該得到一個隆重出場的機會。

尤其是寧文茵之前因為丈夫背叛,無意中滑胎,很難受孕之後,江瓊華其實已經不準備要孩子,一心把江似霰當做自己的女兒養大。

後來江轶出現,江瓊華也是花了好幾天才能接受這個真相。

寧文茵了解江瓊華,知道如果不出意外,江轶應該是江瓊華唯一的孩子。

作為雲城首富唯一的繼承人,十六歲的時候,應該有一個隆重的出場介紹。

江轶想了想,覺得自己好像沒必要拒絕這個生日宴會。出現在那麽多人面前,更進一步表明和江似霰的關系,說不定她們這對母親還沒有結婚的姐妹,在其他人眼裏也就只能是"姐妹關系。"

如此一來,潛移默化,江似霰說不定真的可以把她當妹妹。畢竟江似霰還挺照顧她,目前看來也沒有什麽青春期早戀的傾向,好好培養,說不定能行。

江轶的腦袋閃過無數想法,她擡頭,看着寧文茵,鼓起勇氣問了一句:"那......生日宴會的話,我可以帶我的朋友一起去參加嗎?"

寧文茵笑了起來:"當然可以,就算你帶全校的同學來,我想你媽媽也有辦法讓你們玩得開心。"

江轶想來都來了,那就好好接受吧。最多是生日那一天,她被江瓊華拖出去溜達一圈,回頭就可以和小夥伴一起玩耍了。

再加上之前她說要請小班長吃大餐,那請她們參加生日宴會,就當做抵消大餐了吧!

江轶心裏美滋滋的,又和寧文茵聊了幾句,這才轉身上了樓梯,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她剛上到三樓的樓梯口,江似霰的房間門吱呀一聲就打開了。

江轶下意識扭頭,看向了江似霰房間的方向。

坐着輪椅的江似霰拉開門,仰頭看向她,猶豫地喊了一句:"江轶......"

江轶有些莫名,問了一句:"做什麽?"

江似霰朝她招了招手,江轶鬼使神差地來到她門口,單手撐在她門上,居高臨下地望着她:"做什麽?"

江似霰仰頭望着她,抿唇笑了一下:"江多寶那件事,是你做的對不對?"

江轶覺得她們母女真默契,媽媽剛找上門,現在女兒也來問了。

江轶點點頭,說:"嗯,是我做的。"說完之後,還補充解釋:"不過,我都是為了寧姨。江似霰......你媽媽對我很好。"

"說句你可能會生氣的話,我一直覺得她就像是我的另一個媽媽,我很愛她。"

江似霰抿唇,心裏有些不太舒服。她好像有點高興,又好像不是很開心。

她想了想,和江轶說:"江轶......我很高興你這麽看重我的媽媽。如果是你,我能接受......你能獲得媽媽的關心和愛。"

江似霰擡頭,目光十分堅定:"讓你成為她的另一個孩子。"

江轶整個人都呆住了,她覺得江似霰這個反應不太對啊。什麽叫做成為"媽媽的另一個孩子",難道江似霰有成為她姐姐的覺悟了嗎?

江轶冷靜了一秒,看着江似霰說:"如果能這樣當然是最好的。看在寧姨的份上,我也盡量照顧你,緩和我的別扭情緒,對你像對我的姐姐一樣。"

江似霰放在輪椅上的手驟然收緊,自言自語地重複了她的話:"像對姐姐一樣?"

江轶點頭:"對。"

江似霰想了想,若有所思地和江轶說:"可是......如果是把我當成姐姐的話,你是不是不應該喊我霰霰姐......因為這樣聽起來,好像很別扭,沒有什麽親姐妹會是這麽喊的吧。"

江轶愣住了,覺得江似霰這個要求真多。她想了想,問:"霰霰姐怎麽了?家裏姐妹多的,不都是昵稱加個姐字嗎?"

江似霰小小聲說:"可是現在,你也沒有別的姐姐對嗎?難道就不可以直接喊我姐姐嗎?"

"姐姐?"江轶皺眉,不知為什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不自覺地抖了一下,搖了搖頭:"別了吧,你也沒比我大多少,這麽喊......我覺得好別扭啊!"

江似霰退而求其次:"好吧,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不過......我們現在算和解了嗎?如果可以,我能喊你小轶嗎?就像媽媽喊你那樣。"

江轶冷酷無情地拒絕了她:"不可以,我不習慣。"

好吧。江似霰咬唇,十分遺憾地看着江轶。江轶一陣心虛,低頭看着她說:"我聽你喊我名字喊習慣了,別的稱呼,我不可以。"

江似霰呆了呆,覺得這個回答,應該是說"我喜歡你喊我名字"吧。她揚了揚唇角,應了一聲好。

【GL,ABO】短命白月光只想鹹魚 - 江一水(完结)Where stories live. Discover 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