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时懿进了酒店,在前台稍作逗留,抱走了寄放在前台的那一捧玫瑰花,迎着大堂里其他客人若有若无的视线,揣着一盒套套,和时懿坐上了通往客房的电梯。

密闭的空间里,傅斯恬低头看着时懿露在裙子外白皙的脚脖子,心跳声大得像打雷。明明没有想做什么,别人可能更不会花心思去多想她们什么,但莫名的,傅斯恬就是紧张心虚到不行。

时懿察觉到她的紧张,用余光看傅斯恬低垂的眉眼,被她带得心跳也开始不对了。她不自然地动了一下双脚,想说点什么打破气氛,喉咙却很干。

影院里被勾起的心思又卷土重来。明明来之前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件事的。太快了,而且,她以为自己不是对这种事很感兴趣的人。

但是......

现在是怎么回事。乱七八糟的思绪完全刹不住车。三十楼的高度,电梯上升需要时间,时懿脸上沁出了一层薄汗。

她暗暗地清了清嗓子,找话题道:"忘记和你说了,是大床房没关系吧?"话音落下,她就后悔了,这显然不是什么好话题。

果然,傅斯恬结巴地回:"没......没关系。"

气氛更奇怪了。

电梯终于到了。

刷开房门,没开灯,时懿侧身邀请傅斯恬进来。傅斯恬跟着踏进房门,借着昏暗的光线刚要打量房间,一抬眼,便被眼前壮阔瑰丽的柠城夜景震撼到忘记言语。

房间很大,正对着门,包围着床的是两面落地的玻璃幕墙。七十多米的高空俯瞰下去,整座城市的灯火连成了无垠的星海,在安谧的夜色中璀璨闪耀着。傅斯恬侧头看时懿,时懿插上房卡,开了空调取暖,淡笑道:"说好了,要看柠城星星的。"

傅斯恬想笑,可眼窝又有点热。她与时懿对视两秒,忽然扑进了时懿的怀里,很轻很软地叫她名字:"时懿......"

热气扑洒在时懿颈项上,时懿身体发僵,心怦怦直跳。

她回抱住傅斯恬,低下头,傅斯恬小巧可爱的耳朵就在她的唇边。欲1念再次不受控制地升起。她很想亲亲它,可她害怕,这一个亲吻,可能无法止于亲吻。

斯恬准备好了吗?这么快,她会觉得自己轻佻、不够尊重她吗?会......会疼的吧?时间这么紧,斯恬明天还要回家,休息不好的。

时懿的理智在叫停。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揉傅斯恬的后脑勺,"怎么了?"声音因为压抑而有些低哑。

她为什么不亲亲她。

傅斯恬羞耻又失落。她抬起头看时懿,时懿对她微微一笑,眼里细碎的光都是温柔。傅斯恬心一荡,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她垂下头偷笑,轻轻应,"没什么。"

时懿问:"今天走这么多路,累吗?"

傅斯恬摇头:"不累。"

两人就着这个姿势温存了一小会儿,傅斯恬举着玫瑰的手酸了,才退开了时懿的怀抱,把花小心地放到了茶几上。

两人先后进浴室洗澡,傅斯恬洗澡时脱下时懿给她戴上的表才发现,表的logo和时懿前段时间常戴的那块表是一样的。

她看着表,抬头看看这间宽敞明亮的浴室,心沉重了一瞬,随即又压了下去,在心底里和自己说了一声"加油"。

她吹完头发出来的时候,时懿已经把房间里的大灯关了,只留着墙壁上两盏温暖的黄灯。环绕式音响里,轻柔舒缓的女生浅唱低吟着,时懿穿着睡袍倚靠在床被板上,长发随意地洒落满肩,平日里清冷端肃的气场,在灯光的照耀下柔和得迷人。

是傅斯恬最心驰神往的画面。

见她出来了,时懿薄唇微弯,掀起了被角。傅斯恬梨涡漾开,三步并作两步,坐到床边,窝进了被窝里。

时懿问她:"会冷吗?空调要再调高一点吗?"

傅斯恬说:"不用。"

"刚刚看了一下消息,教务处那边发通知了,专业分流系统后天开放。"

"这么快。"

"嗯。"

"时懿,你说我们还会不会分到一个班?"

"你想吗?"

"我当然想了。"

时懿很轻地笑了起来。两个人肩并着肩,望着对面连城一片的星海与灯海闲聊。

神经越来越放松,心与心愈发贴近,傅斯恬鼓起了勇气和时懿说:"时懿,下次不要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了。"

时懿问:"你是指什么?"

"手表。"

时懿散漫道:"不贵。"

傅斯恬显然是不信的神色。

时懿无奈地敛眸,端正了神色,抓她的手放在手心里,"对我来说,真的不贵。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你不用有负担。"

"况且,心意不是用价格来衡量的。钱只是一种媒介,用来获取能够让双方得到愉悦的工具而已,不代表任何。"

就像傅斯恬送她的羊毛毡和拍立得,就像她送傅斯恬的围巾和手表,都是用心送出的礼物,都是让双方能取得愉悦的礼物,在她心里,和钱没有关系,都是一样贵重的。大家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用心了就好,不必有负担,更不必勉强。

她与傅斯恬对视着,很认真地说:"再贵重,都比不过你贵重。"

璀璨星海就在她的身后,可她的眼里,却有比星海更令人沉溺陶醉的东西。傅斯恬情难自禁,压着她的手背,侧身凑近了亲吻时懿。

温柔地、热烈地,青涩又勾人。

时懿引以为傲的理智与克制,再一次在傅斯恬面前溃不成军。

也许交往时间的长短也并不代表着什么,情到深处,水到渠成,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她给自己找借口。

她放过了自己,顺从心意,扣住傅斯恬的腰,把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边吻边压1倒了傅斯恬。

"时懿......"傅斯恬眼底雾气弥漫,很可怜很诱1人地叫她。

时懿向来清冷的眸里,是灼1热的温柔。

她亲亲她的额头、眼睛、鼻梁,问她:"斯恬,我可以吗?"

傅斯恬想,荣幸之至。

她说不出口,只是勾住时懿的脖子,抬起身子,用轻吻回应她。

睡袍落到了床下。

时懿不知道是不会还是什么,她不进去,只是一寸寸地吻着。更磨人。傅斯恬的喘1息声都是抖着的。时懿说:"不舒服了告诉我停下。"

可她几乎是哭着说"不要了"时,时懿却没有真的停下。

她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从未有过的欢1愉湮没了她。像烟花一样绚烂,又像烟花一样短暂。

侧目是蜿蜒如星河的灯火,抬首是心上人柔情似水的眉眼,世界仿佛都属于她了。极致的欢1愉过后是极致的不安、空虚和不真实感。

傅斯恬搂紧时懿的背,脆弱地低呜:"时懿......"

时懿亲吻她的泪珠,温声地哄:"我在呢。"

她几乎要融化在女孩的软糯里了。灵魂不是只能独行的吗?为什么一个人会因为另一个人而觉得灵魂在共颤。

为什么一个人可以这么喜欢另一个人。

她不是喜欢热烈表达情感的人,可这一刻,她抱着傅斯恬,情之所至,情难自已:"斯恬,我爱你。"

想把全世界都给她。

再次洗过一次澡后,两人拥抱着睡下了。

傅斯恬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时懿,有最好的未来。

梦里,她和时懿都长大了的样子。她们回到了申城浦顺东路,东路建了崭新的小区。她和时懿走进其中的一栋楼,打开了一扇门,门内客厅里,母亲回过头看着她们盈盈而笑。

她在梦里笑出了声。

时懿在梦外跟着她笑弯了眼。

【GL】怦然为你 - 闵然 (完结)Where stories live. Discover now